“慢着!”太子卫瑜一声轻喝。
沈阿娇不由自主地停了动作。
卫瑜看到他的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沈阿娇来了,来看他了。”
“阿娇。”他轻轻地呼唤着。
男子不为所动,低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他那粗旷又沙哑的声音一传出来,卫瑜就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顿时就清醒了。
是了,沈阿娇明明是一名美娇娘,哪里像这人这般粗俗?
“你是谁?”收敛了心神,卫瑜背负着双手,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姓马,别人都叫我马九,咳咳咳,我生病了,家里的婆娘也被我传染了,咳咳咳,我去找郎中。”沈阿娇低着头,不去看卫瑜的眼睛。
她生怕被卫瑜认出来,押着她回京城,那样,她苦心思索的计划在还没见到陈遇安之前,千万不能泡汤。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陈遇安?
沈阿娇百思不得其解,但同时,内心也产生了一丝疑惑:“为何陈遇安和太子二人分开了?”
她悄悄后退了一步,与卫瑜站立的距离又拉开了一点。
太子低头思索地打量着他,总是感觉眼前这个男子看着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遇到过。
“你把头抬起来,把斗笠摘下来我看看。”他命令道。
“怎么办?”沈阿娇的后背冒出层层冷汗,手攒得紧紧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她刚起找个借口,却被从外面闯进来的一个副官打断了。
“报告太……报告爷,外面有黄沙了,我们要赶紧赶路回去。”
太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按压住心头的一丝疑惑,转身便大踏步向外走,边走边向身边的张副官吩咐:“通知其他人,现在就动身。”
“是!”
一阵手忙脚乱的脚步声渐渐远离,还伴着马的嘶鸣声,和几个人的交谈声。
沈阿娇再也不想听他们说什么,赶紧回房,将门从里面拴好,关掉窗户。
她不敢叫店小二来送水洗漱,赶紧爬到床上,将被子裹在身上,吹灭了蜡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出什么,渐渐的,疲劳感涌上大脑,两眼皮沉重的打着架,最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踏实,耳边有一点点响动,她都会惊得瞪大眼睛向看门口,直至没有声音了,才架不住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就这样,折腾了几次,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阿娇便醒了。
“这位公子,早饭是送这里来,还是您到堂屋去吃?”店小二送来了水和洗漱用具,顺便问了一句。
“咳咳咳,就送到这里吧。”她轻微地咳了几声。
店小二脸色微变,狐疑地问道:“客官是昨晚受了风寒吗?怎么脸色这么差,还咳嗽了呢?”
沈阿娇淡然一笑,说道:“没事,我去请郎中开几付药方子就好了。”
店小二没再说什么,放下洗漱用具就离开了。
沈阿娇迅速地洗漱完毕,将床边的包袱打开,露出了一个粉盒。
“粉盒啊粉盒,你可是昨天立了大功了!”
原来昨晚张副官往这里走来的时候,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这时,她一眼便瞥见了这个包袱,电光石火之间,她想到了当初在里面找男性的服饰时,里面还有一些易容的物品,其中包括这个粉盒。
“这是我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方子期的话语在她的耳朵边回想。
张副官来得太快,再乔装易容肯定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她打开粉盒,里面是土黄土黄的粉底。
她欣喜若狂,忍不住对方子期狂赞。
迅速地将黄色的粉末涂抹在脸上后,张副官已经在敲门了。
她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将手上的粉末在衣服内衬里多擦几遍,很快,手上便看不出任何颜料的痕迹。
她拢紧了衣服,这才不慌不忙地开了门,咳嗽个不停。
这一招总算是前后骗过了张副官和太子。
“不知道过了一晚上,太子有没有离开?”
沈阿娇不敢怠慢,在刚刚洗得白净的脸上再次凃上了黄色的粉末,又变成了那个病秧秧的模样。
收拾好东西,她背起包袱,小心翼翼地向门外走去。
所幸,一直走到大厅里,都没有看到太子和张副官等手下。
她这才彻底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掉了下来。
“店小二。”
现在还是天刚亮,客栈里吃早饭的人并不多,很快,店小二便笑眯眯地来到他的面前。
“店小二,把昨天的账结了,顺便再带一些干粮,一共多少钱?”
店小二麻利地算了出来,并找了一些碎子给她,还给她的马上装了两袋干粮。
沈阿娇道了一句“多谢,”便赶紧驾着马车离开。
路程还很远,而遇到的村庄农舍却越来越少,渐渐地,她已经一个人在山里驾着马车行驶了一整天了。
渴了就喝山里的泉水,饿了就吃干粮。
所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