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娇将马拉反相反的方向,在附近的河滩边找了一声平地,拴好马绳,进入马车中。
既然没有合适的山洞,将就在马车上度过一晚吧。
半夜时分,忽地一阵巨响,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马儿也受到了一丝惊吓,嘶鸣不已,马车晃动不止。
沈阿娇一骨碌地爬起来,跳下马车,借着月光,看向巨响发出的声音。
原来,是下午看到的那个山洞发生坍塌。
灾难只发生在一瞬间,地动山摇,大大小小的石块落了下来,
倘若她住进去了,现在肯定落得个车毁人亡。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后脊发凉。回头望了一眼马儿,似乎受到了惊吓。
她赶忙上前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将脸贴在马的耳边,轻轻地说些感谢的话。
渐渐地,马儿平静了下来。
沈阿娇擦了擦额头的汗,将自己的干粮拿出一部分,喂给了马儿。
“马儿,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现在只有这些干粮,你先吃了吧。”
马儿似乎也听懂了她的话,温顺的舔着她的手心,温热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咯咯直笑。
随下来的路途中,沈阿娇没有那么无聊了,她把马儿当成了好朋友,一边赶车,一边和它们聊天,讲小时候的趣事,长大的烦恼,还有前世的仇恨……
说到动情处时,她会手舞足蹈地在马儿面前比划着,也不知道马儿看不看得懂。
“马儿,你说这个好不好笑?”她讲完一个笑话,照例问马儿的意见。
虽然她知道马儿是根本就不会开口说话的。
谁知其中一匹白马竟然昂起头,冲着她“啾啾”地叫了两声。
“咦,马儿,你这是在回答我吗?”沈阿娇笑开了花,她抚摸着马背,一边轻柔地讲一些小故事。
累了,人马都休息一会儿,渴了,找条小溪,喝个够。
如此下来,漫长的旅途似乎变得没有那么枯燥了。
又走了两天,终于人困马乏的时候,沈阿娇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军营帐篷。
顿时,她欣喜若狂,疲劳一扫而光,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她紧赶慢赶地终于赶到了营帐前,守门的士兵立刻拦下了她。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士兵手拿一根长长的红樱枪,威风凛凛地问着。
这么多天以来,沈阿娇终于见到了一个活着的卫国人,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激动地瞪圆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紧张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找你们的主帅陈遇安!”
原本白净清秀的脸,在多日的奔波中,早已灰头土脸,加上那一身普通的男式粗麻衣服,士兵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男子莫不是疯了?
“你走吧,走吧!”他作势便要挥赶。
沈阿娇千辛万苦的赶来,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她急急忙忙地说道:“我,我真的是来找,找陈遇安的,麻烦小哥通传一下,好吗?”
士兵早已不耐烦,呵斥道:“陈大人岂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了——”
他斜睨了沈阿娇一眼,暗自思忖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疯子打发走。
于是,他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吊儿郎当地说道:“再说了,陈大人已经战死了,你来见什么?见鬼吗?”
“什么?”
陈遇安,战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
沈阿娇浑身冰凉而僵硬,就像整个人都掉进了冰湖里,脸上血色顿失,瞳孔瞪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前方的军营,久久合不拢嘴巴。
“喂!你可以走了!”士兵不耐烦地围着她打量了一圈,大声提醒道。
她的周围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刚才的人说话的声音,虫鸣声,风吹过的声音,树叶沙沙响的声音,统统都消失不见。
只看见面前士兵嘴唇一动一动的,只听见身体里血液流过的声音。
“喂!”士兵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她的裤子裆部慢慢变成了深红色。
士兵大惊失色,白着脸,连声问道:“你,你受伤了吗?你这里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沈阿娇机械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裤子,这才觉得有湿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同时,肚子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痛得她几乎直不起腰,只能低下头弯下腰捂着肚子,发出难受的呻吟声。
“喂!喂!你怎么了?”士兵有些慌了,急忙问道。
沈阿娇的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因痛苦而面容变得扭曲,她艰难地挣扎着吐出一句话:“快,快去请军医!”
说罢,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军营的床上。
帐篷里,空气中带着浓浓的中草药气味。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青衣布衫,正背着她在煮着什么东西。
炉子里“咕嘟咕嘟”作响,飘过来一阵阵甘草香味。
“这是哪里?”她嘶哑地开口问道,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中年男人回过头来,从容不迫地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