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安的房间是一个黄花梨雕龙纹罗汉床,朴素大方,沉稳端庄。
宋雪莲快速地走到床边,东摸摸,西摸摸。
当她的手摸到右边一个床缝时,她忍不住嘴色勾起一抹坏笑。
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塞进了床缝中。
再将上面的褥子还原铺平,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她赶紧回到桌子边坐好。
这时,门开了。
陈遇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外面的光线很亮,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光圈中,反而看不清楚他的脸。
“安哥哥?”宋雪莲心下忐忑不安,试探着问了一句。
陈遇安顿了顿,随即展开笑脸,说道:“我给你煮了点药,喝了之后,头就不会晕了。”
“谢谢安哥哥。”
宋雪莲欣喜若狂:“这可是陈遇安第一次给自己煮药喝呢。”
她双手捧起药碗,一股苦涩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安哥哥煮的药,就算再苦也是甜的。”
她闭上眼睛,一股作气地将药统统倒入嘴里。
喝完药,她擦了擦嘴,又与陈遇安东扯西拉地谈了一会儿,这才告辞离开。
陈遇安背负双手,站在门口,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宋雪莲一步三回头地,向他招招手后,这才转身拐了个弯。
陈遇安的脸色冷了下来,摸了摸笑得僵硬的脸,坐了下来,自已给自己斟了一盏茶,细细地品了一口,才不急不徐地喊道:“陈锋!”
陈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说!”陈遇安简单地命令道。
“是,大人。宋小姐等你走后,就在床缝里塞了一封信。属下看得清清楚楚。”
“信里写了什么?”
“这倒不知,她没有打开看,只是放在那里,然后您就来了。”
陈遇安略一沉吟,挥了挥手:“退下吧!”
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床边,在陈锋所指的地方摸索着。
果然,在床缝中,他摸到了一封信。
拿到桌边,展开一看,冷笑连连。
“这宋家打得一手好算盘,用一封伪造的信,把我打成三皇子一党,借此想把我吃得死死的。”
沉吟片刻,他拿起笔,唰唰地重新草拟了一份新的信件。
他把今生听到的所有的辱骂之词,尽其所能地全都用在三皇子的头上。
三皇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想必他现在一定在不停地打着喷嚏。
写完后,放下笔,他又将信件仔细地读了一遍,默默地为三皇子做了一个祷告。
随后将这封信按之前那封信的折法,重新折好,按照原样放在床缝中。
宋雪莲塞进去的那封信,已经在烛台中燃成一小撮灰烬。
陈遇安看着这一小撮灰烬,陷入了沉思。
宋雪莲一离开丞相府,便脚上生风地往家中赶。
她终于完成了任务!
要赶紧向父亲炫耀一番!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进家门,便向父亲的房间冲去。
宋父的书房没有关门,她一眼便瞧见了父亲。
“爹爹!”她兴高采烈地喊道:“我成功了!”
宋父听到她的呼喊,眼睛一亮,急忙迎上前去,兴奋地问道:“真办成了?”
宋雪莲站定,气喘吁吁地说道:“是啊,我把信塞在他的卧室的床缝里。”
宋智远得意地捋了捋胡子,不假思索地问道:“他发现了没有?”
“没有。”宋雪莲给自己斟了一盏酒,一口气喝完,才稍稍镇定一点。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眯眯地说道:“没有,我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放的。”
随后,她把事情的经过对父亲说了一遍。
“放完信后,我与他聊了一会,就走了。在这个过程中,陈遇安一直没有起疑。”
宋雪莲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
宋智远兴奋地猛然一拍桌子,满面红光,眼睛、嘴角,连同鼻孔、眉毛都是笑意。
“办得好!办得好!”他连声称赞着。
“爹爹,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宋雪莲急不可耐地问道。
宋智远略一沉吟,说道:“唯恐夜长梦多,我马上叫上两个同僚,一起去他家里搜。”
“爹,”宋雪莲这时却有些不忍:“爹,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害死陈遇发?我只是想要他这个人和我白头到老。”
宋智远微微眯了眯眼,沉默不语。
宋雪莲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抓住爹爹的手又一次问道:“他会不会有事?”
宋智远板着脸,咬了咬牙,确定地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放心,陈遇安迟早都是你的。”
说罢,便立刻走出书房,直奔同僚吏部尚张遥的家。
二人一拍即合,马上奔向丞相府。
路上,二人已将台词演练了多少遍,直到确保毫无破绽。
陈遇安收到拜帖,亲自来门口迎接。
见到宋智远和张遥并肩站在一起,陈遇安先是一怔,随即满面笑容地将二人迎了进来。
宋智远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