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莲怀着一脸的不甘,被官差押送,来到京城的一处小破庙。
这个庙只有三个特点:老、破、小。
加上住持只有三个尼姑在内,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尼姑。
见到年轻的宋雪莲,官差交待过后,亲眼看着宋雪莲被剃度,这才放心地走了。
三个尼姑打量着宋雪莲,目光不善。
宋雪莲的心忽然一紧。
她眼角的余光四处环视,心也渐渐凉了起来。
庙很久没有翻新过,斑驳的墙壁布满灰尘,唯有一张普通的案几擦得干净,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功德箱。
这个庙还不如她家的佛堂修得好。
这么破的庙,怎么能住人?
住持冷冷地开口了:“宋雪莲,你在看什么?我在说话,仔细听着。”
宋雪莲一惊,急忙回头,诚惶诚恐地看了一眼住持,迅速垂下头来。
“听着,我们这里种菜,打水,劈柴,做饭都得自己来,有时也会出去化缘。”顿了顿,她说道:“我们庙中的香火钱是不够的。”
“听明白了吗?”住持突然一声怒喝。
宋雪莲被唬得一缩脖子,看来这里的尼姑都不好惹。
她决定先忍下来再说。
她唯唯诺诺地点点头,低声说道:“知道了。”
三个尼姑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住持介绍道:“你也看到了,庙小,休息室不多,一间供香客休息,一间住持,两间是你的师姐,你先住在师姐旁边的偏屋,以后庙里香火旺盛扩建,再做大一些,就给你换一间。”
言下之意就是说,现在你没有房住,住偏屋,以后有钱了,再住休息室。
宋雪莲听出了话外之音,几乎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
“还有,我不管你以前是哪家大小姐,在这里都是修行之人,脱离红尘世俗,官爷刚才的交待你听清楚了吧,不可想着逃脱,否则罪加一等。”
见宋雪莲顺从的点点头,住持满意地说下去:“慧觉,你带她去院子里把柴劈了。”
宋雪莲叫苦不迭。
她一个堂堂大小姐,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斧子都提不起来,怎么能劈柴?
看着她双手拎着斧子,无所适从的样子,慧觉轻蔑地一笑,说道:“宋大小姐,哦,不对,刚则赐了你的新法号:慧明,连柴都不会劈吗?那我们中午岂不是要饿肚子?”
“手脚麻利点,不然我们中午都做不成饭,吃什么呢?”她的声音越来越冷。
宋雪莲不得不颤颤巍巍地举起斧子,想像着以前在府里,下人劈柴的模样,用力劈了下去。
“嘭!”
斧子只是在木头上劈了一个浅浅的印记,她惊叫一声,手一软,斧子滑落到地上,她又叫一声,生怕劈到了自己的脚。
木柴闻丝不动。
慧觉摇摇头,大声在叫了起来:“你怎么搞的,连柴都不会劈?你以为现在还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吗?真的是,我们庙里差尼姑,也不至于随便塞个人进来呀,这完全是吃干饭的。”
闻言,宋雪莲又羞又怒,她何尝受过这种待遇?
慧觉瞄了一眼她,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慧明大小姐,你看好了,我只劈一次,你再学不会,中午没饭吃的。”
于是她示范了一次,随即将斧子递给了宋雪莲。
宋雪莲接过斧子,一言不发。
慧觉骂骂咧咧地交待了几句,便走进禅房打座去了。
“住持,我们真的要这样对她吗?”慧觉盘腿调息时,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与主持的一番对话。
主持:“是的,陈大人授意过,让我们对她不要客气。”
“可是师父,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是吗?”
主持:“是的,我佛慈悲,可她是犯人,罪人,没有洗涤掉罪孽,所以她需要诸多磨炼,才能离佛更近一些。”
“这是陈大人的原话,当初我也这样问过他,陈大人是这样回复的,我现在把这段话说给你听。你只要记住,陈大人的话,照做就行。阿弥佗佛,善哉善哉!”
想到这里,慧觉心口一紧,气息变得紊乱起来。
她赶紧收回思绪,认认真真地念着经,打起坐来。
宋雪莲一下一下地劈着床,好不容易才劈开了一根柴火,但此时的她已经汗流浃背,疲惫不堪。
她擦着额头的汗,打量着寒酸的院子,想起宋府时那闲情逸致的日子,突然悲中从来,鼻子一酸,几乎要哭出来。
“陈遇安,沈阿娇!”她双目赤红,眼神狠厉而绝决,心里咆哮着:“如今我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我的,我与你们誓不两立!”
银杏从外面采买回来,回到府里,告诉沈阿娇宋雪莲在庙里过得不并好,那些尼姑对她并不好。
沈阿娇正在绣着衣服,她已经向绣娘发誓一定要亲手完成一件绣给孩子的衣服。
闻听此言,她的手微顿。
随即面色如常地说道:“好,知道了。”
又低下头继续绣着衣服。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银杏,晓风,我们在院子里摘一棵树吧,庆祝宋雪莲终于被板倒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