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沈从雄的肯定的答复,王公公揣着兜里的东西,满意地离开了沈府。
沈父背负着双手,着着王公公的马车越走越远。
这时,沈母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老爷,就真的不再去找儿女和女儿了吗?”
她刚刚止住了哭泣,听到王公公与沈父达成的共识,想起直到现在都生死未卜的孩子,忍不住又落下了泪。
沈从雄眺望着远方,紧抿着嘴唇,如铜像一般久久不曾移动一分。
就在沈母以为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沈从雄开口了:
“找,我自己的孩子,我一定要带他们回来!”
“那皇上……”沈母的心又悬了起来:“刚才王公公的意思是说不让我们查!”
“皇上是担心我们大张旗鼓地找孩子,引起恐慌。”
沈从雄回过头来,淡淡地说道:“那我就偷偷地查。”
此时,陈遇安对宫中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仍旧在山林中寻找,他已经在这里转了几个山头,仍然一无所获。
绵延起伏的山峰一座接着一座,偶尔会看到一两个猎户进山打猎。
一打听,才知道这群山里没有村落,也没有住户,只有山下的村庄里有几个猎户结伴上山打猎。
而这一两个猎户,并没有看见陌生人进出过深山。
陈遇安的心微微抽紧,他确信沈阿娇就在里面。
“阿娇,等等我,我来了!”
“再等我一下,我会找到你的!”
天色莫名地阴了下来,乌云遮住了温暖的日光,山上的树林忽然变得遮天蔽日起来,仿佛提前进入了黑夜。四周鸦雀无声,只有陈遇安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遇安抬眼看看天空,心里默默地估算现在的时辰。
“可能现在是申时了吧!等过了申时,就是酉时了,天就要彻底黑了。得赶紧找到他们,不然就得歇息在山中了。”
他又连续找了两座山,依旧没有看见姐弟二人的影子。
“阿娇,你在哪里?”
他不敢大声呼救,唯恐被绑架犯听见了,会对姐弟二人不利。
只能焦急地四处张望,一整天没有进食,仅仅只喝了几口溪水,他的嗓子又渴又干。
更糟糕的是,现在是申时,再过不久,等真正黑了下来,前方的路就彻底看不清了。
一时之间,急火攻心,他两眼一黑,头晕目眩,倒在了地上。
在他渐渐模糊的视野里,有一个人的脚向他奔来。
“陈大人,醒一醒!”
一股清凉的甘甜的水被灌入嘴里,直流入喉咙里。
他下意识地大口大口地喝着,不小心被呛着,剧烈地咳嗽着。
那人一边喊着“陈大人,”一边小心地将他扶起来,让他坐靠在树边,这样他果然要好受许多。
“陈锋?”他定了定神,这才发现来人正是他的手下陈锋。
陈锋满头大汗,焦急地劝说着:“大人,回去吧,你刚才身体透支了,太疲劳了,所以才晕倒了。”
“我刚才给你把脉,你的脉象很虚弱,需要回府里休息休息。”
说罢,他便想搀扶着陈遇安站起来。
“大人,你好好休息,我背你下山。”
陈锋诚恳地说道,并缓缓地弯下腰,作势便要背着他。
陈遇安抿了抿嘴,将身子向后闪,紧紧地贴在树干上,以此来支撑着身体。
他的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摇摇头。
“陈锋,你走吧!”
“我要在这里找到阿娇为止。她一定在这里。”陈遇安的语气万分笃定。
陈锋眼瞧着陈遇安如此固执,心中暗自叹气。
但是看到陈遇安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神恍惚不定,他终究还是忍不诠,说道:“陈大人,说不定沈小姐并不在这里。”
“如果在的话,为何不发出声音?倘若是绑架,为何绑匪没有向沈府索要一个铜板?”
沈阿娇不会在这里,在这里等也是浪费时间。
这句话陈锋没有说出口,但言下之意,陈遇安一定能听懂,但是怎么做,就看他自己了。
“我不知道……”陈遇安被问得微微一怔。
沉吟片刻,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无比。
“我没有想那么多,但我就是知道,阿娇一定就在这附近。你看!”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纸折的纸蝴蝶,展示给陈锋看。
“你看,这个折纸是我在这深山里找到的。”
“这是我教给沈阿娇的折纸,你看,这边一个角,还是当年她故意不好好学,自己把这个角改了,折成不一样的角了。”
陈锋不得不接过纸蝴蝶,按照陈遇安的提醒,将那个角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陈遇安见陈锋的脸色放缓,急忙说道:“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陈锋微微叹了一口气,坚持说道:“陈大人,那属下陪你一起找。”
陈遇安略一思忖,多一个帮手也好,便点点头,以示同意。
陈锋从干粮袋里掏出一个饼,递给他,说道:“大人,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