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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领会对了吗?皇上领会对了吗?
高让嘿嘿直笑:“话虽如此,只是这紫皮洋葱难以下咽。”
“这就是你肤浅了吧,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为了那什么,吃几个紫皮洋葱又算得了什么?”
高让连忙点头,皇上就是有文采,说的话引经据典,就是有道理。
“紫皮洋葱呢,拿过来朕吃,不能辜负了杜常在的一片心。”
高让去犄角旮旯里把那个洋葱找出来,亲自剥开。
恩。
味真冲啊。
高让的眼泪也哗华的,拿着手帕子都擦不及。
皇上显然是上了头,直接捏起一片就塞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又嚼两下,嚼不下去了,太刺眼。
没想到小小的紫皮洋葱这么大的能量。
整个太和宫都不能呆了。
鳄梨香一日燃十二个时辰,都抵不过这葱。
屏风上,博古架上,墙上的字画,窗下的盆栽,哪一个都逃不过被熏陶的命运。
皇上仰天深吸一口气,扒开一片洋葱递给高让:“你尝尝。”
高让赶紧拒绝:“奴才是太监,生不了孩子,吃这东西浪费了。”
“明明是你不想吃吧。”皇上流着眼泪。
高让偷偷笑起来:“皇上,即使这紫皮洋葱能助生养,吃起来也太受罪,不如让御膳房用它做个汤水,或是炒个菜,或许好一些?”
皇上把洋葱扔进高让怀里:“不早说。”
皇上净了脸,把弄着酥脆的炸鸡对二条说:“你主子为何不亲自来送啊?是不是害羞,有些话不敢当着朕的面说?”
二条云里雾里:“主子说,小厨房里活多,她得看着。”
“是吗?”
“是。”
二条不会撒谎。
皇上有些失望。
唉,这个女人果然是经商上瘾呐。
皇上若是召唤别的女人到太和宫,不出一个时辰,少说得来七八十来个,这个女人竟拒绝?
大概是又来欲拒还迎这一招。
想起二条在长乐宫还挨了一巴掌,皇上问他:“你主子可知道了?”
“回皇上,知道了。”
“她有没有给你窝囊费?”
“给了。”
“恩,你主子还算是好主子,知道你受了委屈,给你点银钱补贴也好,毕竟那边是长乐宫的贵妃娘娘,你主子是惹不起的。她才是常在的位份,差的远呢。”
“我主子说,把长乐宫拉黑一个月。”
拉黑一个月?
皇上眉头一皱:“把长乐宫拉哪去?长乐宫又不会动,拉到天黑也是白费劲。”
“主子的意思是,拉黑长乐宫一个月,这一个月不接长乐宫的单子。”
呦。
皇上暗叹。
这个杜仅言倒有几分志气。
长乐宫惹了她的奴才,她敢给长乐宫甩脸子了,直接不让长乐宫点餐了。
倒是有些脾气的。
宫里有脾气的女人不少,但能为了自己的奴才有脾气的不多。
杜仅言算一个。
皇上写了个纸条交给二条:“拿回去给你主子,这是朕点的菜,亥时给朕送过来,不必着急。”
高让拿着团扇将太和宫里扇了一遍,许久洋葱的味道散了,高让又添了些鳄梨香,拿金叉把鳄梨香给洒匀了,盖好铜盖,轻轻给皇上捶着背:“皇上,您的炸鸡凉了。”
“朕不饿。赏你了。”皇上伏在案上,揪着一盆兰草的叶子,又复将叶子摆成一个杜字:“朕要留着肚子晚上吃。”
“皇上刚才点的什么菜?定然是一顿好饭,留着晚上慢慢享用。”
皇上却不答,只是笑。
杜仅言在永福殿写写算算,一本帐上,记的是每日的进项,一本帐,记的是每日的开销。
两本帐都很厚,上头的蝇头小字写的不算端正,但帐记的还算清楚。
史景搂着锦被翻了个身,她睡着之前,杜仅言在记帐,她睡醒了,杜仅言还在记帐。
看来这帐也挺稠的。
二条送完了饭回来,把纸条拿给了杜仅言。
杜仅言一心算账,并没有打开。
史景听说这道菜皇上吩咐亥时送到,亥时,也就是夜里九点到十一点,这个时候,各宫都下了钥,差不多都睡了。
皇上这是叫夜宵不成。
倒要看看他想吃什么,史景打开纸条,上头写着“杜仅言”三个字。
三个字写的龙飞凤舞,分外癫狂。
史景撇撇嘴,盯着纸条上的字感慨:“啧啧啧啧啧啧”
“皇上写的字烫嘴吗?”杜仅言握着毛笔。
“倒不烫嘴。”
“那你啧啧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啧啧什么,我不识字。”史景将纸条塞到杜仅言手中:“我不识字,不如你有才华,你看看皇上点的什么菜。”
杜仅言三个字映入眼帘。
一开始以为是皇上开玩笑,想通了之后杜仅言的脸也红了。
史景坐在旁边看着她的窘态,呱呱呱地笑起来。
快到亥时了,史景把杜仅言按到铜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