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不想说话。
陈景只想静静。
因为在听见老头子发出如此感叹的时候,他脑海中有关于佛母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
“其实我这个形态也还行……”
“还行?”陈伯符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乖孙你可别安慰我了,就你这模样,我看见都心里打哆嗦,比他妈格赫罗还吓人啊……”
嗯。
是吓人。
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空间畸变诱导期。
走哪儿哪儿扭曲。
“快要到了……”
刹贡祭司走在最前方,完全不想搭理后面疯疯癫癫的爷孙俩,尤其是那个脑子不正常的陈伯符,他觉得自己再多跟这老疯子聊两句,说不定就要把命交代在这儿了。
“你先过去。”陈伯符寸步不离地跟着陈景,生怕自家乖孙再出什么意外,“我陪他慢慢走,伱看这小子走得够艰难的……”
“我们还是一起吧,你们再走快点。”刹贡祭司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说道,“诺托亚就在我们守着呢,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我们刚出去就要遇见点意外了。”
“怕死就别催!”陈伯符不耐烦地说道,“急着去投胎啊你!”
“……”
螺湮城封闭之后,深海奇点的通道也变了,不再像来时那样是一道分解万物的光束……似乎真的变成了一条通往里世界的隧道,周遭都是一些蔚蓝色的结晶体,通道内部的空间也变得极为狭窄,所以他们走在其中,就像是在山中的隧道间穿行。
“我没办法将这具躯壳继续压缩了……”陈景无奈的对老人说道,语气中满是挫败感,“这就是我目前可以保持稳定的最小形态……”
陈伯符唉声叹气不愿意多说什么,只希望孙子开心就好。
毕竟一个正常人拖着长约四五十米的“裙子”,一路走一路引发空间畸变,这种现实的确不怎么好接受。
“外观负分……实用性满分……”陈景似乎也想开了,自顾自地说道,“我对维度空间基本定律的掌握度又高了一大截……在序列六旧裔这个范围内……不可能有人是我的对手……”
“序列七的旧裔呢?”陈伯符好奇地问道,“比如说我这样的。”
“赢不了,但也死不了。”陈景低声道,“等一会出去就拿那个诺托亚试试,虽然旧海对你的影响还在,但我们还有刹贡这个外援……嗯?”
“卧槽!人呢!?”
一时间,陈景与陈伯符都有些懵了,因为他们这才发现走在最前方的刹贡祭司没了踪影。
无声无息。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了。
“快!前面就是出口!我估计那老小子走太快被传送出去了!伊哈斯雷有诺托亚守着!他一个人出去就跟送死差不多!”
陈伯符顿时就急了起来,毕竟刹贡祭司也是一个序列七的旧裔,而且背后还有大衮密教这个组织,所以他活着的意义远比死了大。
“我们抓紧时间出去!应该赶得上!”
……
刹贡祭司很迷茫。
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伊哈斯雷。
一瞬间看见那道庞大的身影。
他就更迷茫了。
深海奇点的入口究竟在哪儿?
这个问题,始终在刹贡祭司脑海中盘旋,因为哪怕他都走出来了,也不知道出入口在什么地方,没有任何标识或是参照物,毫无征兆就被传送出来了。
就像是隧道中间有一扇看不见的门。
一步跨过便是伊哈斯雷。
“大衮父神在上……看看我等到了谁……”
在刹贡祭司惊慌失措的目光中,那个披着长袍足有十几米高的“类人生物”慢慢站了起来,一边感叹着自己的等候并非徒劳无功,一边数落着刹贡该死的罪状。
“刹贡,我亲爱的兄弟……”
“你知道我听他们说你带外人进入伊哈斯雷是什么感觉吗?”
“没错,生气,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我讨厌有人破坏密教的规矩,更讨厌有人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说话的诺托亚已经走到了刹贡身前,那种无以言喻的压迫感,透过祭司长袍下的黑暗扩散开来,仿佛形成了一种实质性的能量,压得刹贡有些喘不上气。
“诺托亚……你听我解释……”刹贡没有半点反抗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面对这家伙单打独斗就是找死,所以他只能在心里疯狂祈祷那俩爷孙跑出来救场。
“好的,听你解释。”
虽然刹贡祭司的身高就已经超出了常人范畴,但在十几米高的诺托亚面前,他看起来还不如一个孩子。
“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回来的,为什么要在伊哈斯雷用空间折跃……”
诺托亚说到这里的时候,慢慢从长袍下伸出了如甲壳类生物般的“步足”,那是他的手。
当诺托亚掀开遮面的金属纱巾后,那张似人类与昆虫糅合而成的恐怖面庞,也在瞬间映入了刹贡眼中。
“你告诉我,你到底去哪儿了。”
“螺湮城!!!”
刹贡祭司在这一刻已经恐惧得不敢再做思考,如同求饶一般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