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当时汪直作为宦官,领兵作战,朝中官员非常不满,屡次弹劾,本就是兴文匽武的大势,文官和宦官天然对立,汪直这个提议始终未能通过。
冯保看着明宪宗实录就来气,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帮个大臣,果然毫无恭顺之心,汪直还算佞臣?打了胜仗,还要被骂,惹不起躲出去巡边,启衅之事少,平边之事多。”
“这一走就是五年,大臣们还不放过,最后被骂到被罢职夺俸,黜为闲人到凤阳种田去了,就这也就算了,看看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说,严从简说:直竟良死?!汪直还不配有个好下场吗?”
“汪直都不配有个好下场,那刘大夏岂不是要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把他送到解刳院里,千刀万剐树脂浇灌万代传才行?”
“哼,定国安邦忠义之士得不到重用,朝中大臣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宪宗皇帝索要旧案文牍,他刘大夏都敢藏匿!简直是,欺天了!!”
“一个个都不说话,哼!”
一打一个不吱声,主打一个摆烂,你冯保气再大,骂再多,没人还嘴,这独角戏也唱不了太久。
冯保骂也骂了,见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的装糊涂,也只能说到这儿了。
汪直的军功值得肯定,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刘瑾还有个立皇帝的外号,汪直和郑和、刘永诚之类的太监一样,自己本身没犯什么错误,自然是没法辩了。
在‘行之者一,信实而已’的风力舆论之下,汪直本身有军功,还不作恶,在这件事上,跟冯保吵架,是自取其辱。
司礼监,大明皇帝一条极为凶狠的狗,大明宦官登大雅之堂,其实也就是嘉靖二十一年以后,司礼监这些阉宦才到了文华殿议事,这才形成了规矩。
在嘉靖二十一年以前,大明宦官不得干政的祖宗成法,虽然名存实亡,但司礼监也好,御马监也罢,都是无法参与国事的决策和讨论的。
高拱在隆庆六年六月,陈五事疏,要彻底敲掉司礼监,皇帝由内廷伸到外廷的獠牙,李太后直接发疯,绕过了内阁直下懿旨,把高拱给罢免了,让他立刻滚蛋回家,不得在京师逗留。
“也就只能骂两句出出气,我们这些宦人,终究都是些小人,成不了治人者君子,坐在这里也就只能骂骂人了,宦官也就伺候伺候陛下,还能干什么呢?这国家大事,还是得骨鲠正臣、忠义之士处置,我们宦人其实做不了太多。”冯保叹了口气,宦官自有自己的局限性。
即便是郑和、刘永诚、汪直这类有军事天赋的军将,也无法得到普遍认可,郑和和刘永诚的侯爵爵位是什么,已经无人得知了。
冯保很清楚,即便是登了大雅之堂,生活在皇宫里的宦官,对国势能造成多大的影响?最后还是要落到这些盘根错节的文官身上。
冯保忽然想起了五代十国时候的南汉,南汉后主刘继兴来,这个刘继兴下旨百官,如果不把自己骟了不能当官,结果南汉国内,两万士大夫直接挥手一刀,就把自己给骟了,成了阉人继续做官。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得不到广泛认可,那就把大家都变成阉人,不就可以了吗?
到时候就说是他冯保上的谗言。
大明皇权自嘉靖二十一年后就被牢牢的约束到了皇宫的高墙之内,道爷的后半生和隆庆皇帝的六年,皇帝真的有权力吗?答案是否定的,即便是司礼监四处撕咬,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张居正的新政的核心为: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为主,大明皇帝没有权力,所以才要遵主上威福之权;大明吏治糜烂,所以才要用考成法课吏治;大明赏罚不明,忠义之士得不到重用,朝中佞臣当道,所以才要信赏罚;大明政出多门,政令体系混乱,才要一号令为主。
讽刺的是,是张居正把皇权从高墙之中放了出来,万历皇帝才有了清算张居正的权力。
朱翊钧看完了万士和呈送的文牍,大明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去干涉安南,现在安南在名义上属于大明,更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吗?”朱翊钧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口白开水,他虽然经常熬夜,但不怎么喜欢喝茶,都是喝白开水,他倒是想听听张居正对安南处置办法。
张居正笑了笑,陛下很好懂,只要这么问,证明陛下的想法早就成熟了,不过是问政,看看太傅的法子好不好。
“臣有办法,就一句话,抽干他们的粮食,吸干他们的命,而后吊民伐罪。”张居正俯首说道。
张居正此言一出,廷臣们惊骇无比的看向了张居正,就连月台上神游天外的潞王朱翊镠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居正,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才用力的大喘气了几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读书人,果然可怕至极!
“如何抽干他们的粮食?”谭纶眼神立刻亮了,他立刻问道。
“大司马,安南国绝对不是铁板一块,咱大明都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安南凭什么呢?”张居正平静无比的说道。
谭纶连连点头的说道:“那是自然,安南僭朝里,那是几大家族斗的你死我活,黎、莫、阮等等,伱方唱罢我登台;到了地方,那更是土司遍地,谁也不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