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什么,船舶是生产工具,精纺毛呢则不是,这个本质上的不同,衍生出了盈利方向的不同,搞明白了这一问题后,船舶票证的生意更加红火,遮奢户的热情更高。
大明造船厂的产能和遮奢户们对船舶票证的旺盛需求产生了矛盾。
“还是希望朕搞期货船舶票证?”朱翊钧思索了一番。
万士和没说话,表示了默认,他就是这个目的,他有很多的理由,但这些理由陛下都清楚,不必赘述,他就是来试试陛下的口风。
“不行。”朱翊钧十分明确的说道:“这口子不能开,说句难听的,日后朕要是砸了这个聚宝盆,这是朕的手段之一,总得留点掀桌子的手段。”
“陛下圣明。”万士和想了想,没有更加执拗的坚持,其实请求陛下搞期货船舶票证的遮奢户,怕的也是陛下砸盘,但是陛下始终把掀桌子作为矛盾不可调和时要使用的手段,那万士和说再多也是没用。
万士和是帝党,而且是那种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的帝党,他不是来试探的,其实这件事对陛下有好处,聚敛兴利,陛下能用期货船舶、票证狠狠地割一波韭菜,但陛下心怀柔仁,不肯割这一茬韭菜。
这是陛下一直以来的特点,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比如照顾好张居正、谭纶、凌云翼、殷正茂等人的身体健康,而后让他们持续为大明发光发热。
“万太宰,朕这里有件趣事,两广遮奢户请凌部堂回两广去!”朱翊钧说起了今天听到的趣闻。
万士和略显呆滞的扭头看向了陛下,眼睛慢慢瞪大,酝酿了一番,只说出了一个字:“啊?”
这个世界太疯狂,万士和完全无法理解,两广遮奢户们是疯了吗?凌云翼这个大杀星都敢请回去?
当万士和了解到了事情的全貌之后,只能无奈,两广遮奢户的诉求,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痛痛快快的让老子死!
电白石氏老爷子用性命践行了这一道理,太憋屈了。
“这个王家屏在京堂的时候,还老老实实的,到了地方,狠辣至极。”万士和撇了撇嘴,王家屏做的一点都不过分,这就是他做事的风格,只是苦了两广的遮奢户们。
万士和叹了口气,往前凑了凑身子,低声说道:“陛下,黎牙实那个媳妇,跑了。”
“朕当初就劝黎牙实那女的不行,带个孩子嫁过来,显然是坑他,果不其然,人跑了,那女的不是给他生了个儿子吗?儿子跑了没?”朱翊钧听闻,知道了万士和为什么日暮时分进宫了,显然万士和刚知道此事。
当初黎牙实和那个安娜·梅迪纳·西多尼亚结婚的时候,朱翊钧就劝了一次,因为黎牙实背叛了他的神,违背了他不婚终身侍奉主的诺言,需要皇帝的赐福。
安娜要只是结过婚也就罢了,还带着个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女儿在船上死了,还剩个孩子,黎牙实这不是大怨种是什么?多尔衮那个狗东西那么强,最后还是被孤儿寡母给耍了,死后坟都被顺治给刨了。
“没有,跟黎牙实生下来的孩子还在他家里,唉。”万士和无奈的说道:“黎牙实是咱们皇家格物院的通事之一,这最近心神不宁,问也不说,还是陈学会去了他家,才问了出来。”
“陛下,这事儿怎么处置。”
外交时间,黎牙实比较特殊,他是泰西特使,拥有调动整个远东西班牙的力量的权力,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他同时担任着大明的官职,在皇家格物院和高启愚一起翻译泰西来的书籍。
这家里出了这档子事,黎牙实也没好意思说,这过了这么久,才算是爆发了出来。
“这女人,是真狠心啊,那个泰西生的儿子是儿子,在咱大明生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说弃就弃了,黎牙实也是,他要是早点说,朕还能派缇骑抓回来,人现在都到太平洋了,朕怎么抓?”朱翊钧思索了一下说道:“上次费利佩二世送来了七个红毛番美人,给黎牙实送过去三个。”
“结束一段悲剧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开始一次了。”
黎牙实要是早点说,还好解决,一声不吭,那可不就只能吃这个闷亏?
“泰西生的那个儿子有爵位可以继承,所以才离开,要离开的人,怎么留都留不住。”万士和眉头紧蹙的说道:“这次的船长是马尔库斯,可不是安东尼奥,没有安东尼奥那么大的威望,马尔库斯真的能压制住那些个船员们吗?”
万士和不看好安娜这次回泰西,他在修海外番国志书,船员在海上,那看到头羊,都觉得眉清目秀,之前安东尼奥约束船员,那马尔库斯可没安东尼奥那么显赫的身份,船员们干出点什么都不稀奇,事后往海里一扔,清清静静。
“陛下,《满加剌国志》修好了。”万士和拿出了卷书来,里面是对满加剌国的志书,满加剌国事实亡国,大明不会自找麻烦,再把满加剌王子的后人再册封回去。
这就是盖棺定论,万士和修海外番国志书,就是在定义历史,定义历史就是定义现在。
无论日后如何讨论,这旧港、马六甲海峡都是大明固有领土,神圣不可侵犯,即便是现在还没夺回来,即便是红毛番事实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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