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了八千七百零七张浮票,平均每天处理超过一百四十件政务,写的字超过了十四万个,这里面不包括那些只需要贴空白浮票的垃圾奏疏。
垃圾奏疏就是请安、说屁话的奏疏。
朱翊钧对此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把张居正、吕调阳、王崇古、王国光和马自强都批评了一顿,尤其是王崇古,作为次辅,他居然没有在文渊阁坐过一天班!磨坊里的驴都没这么辛苦的。
张居正也没法反驳,只能接受皇帝的批评,可陛下这两个月也处理了近万封的奏疏,包括那些宗亲、武勋请安的垃圾奏疏,陛下的勤勉,一样跟磨坊的驴没什么区别。
张居正打开看了两眼,眉头一皱,认真的看完了王崇古的奏疏,才极为感触的说道:“王次辅,忠君体国!”
这封奏疏名为《地官载师长统疏》,在奏疏中,结合户部清丈的数据,王崇古对大明的现状表示了浓烈的担忧,认为大明可能不能长统了,不能长统,当真大逆不道。
万历七年,主要地区,都完成了清丈,情况极其不乐观,大明官田不足所有田亩的七分之一,大量官田被侵占的结果,就是国将不国。
这不是王崇古在危言耸听,而是真实的现状,田亩作为当下最大的生产资料,谁掌控了田亩,就掌控了百姓,就掌控了权力,地方遮奢户们敢于挟民自重的最大底气就是田亩,这代表着大明行政力量的流失。
进而,王崇古进一步论证了行政力量流失的两个主要原因。
官场贪腐横行、晋升机制不明、依靠裙带攀附等等官吏问题,是行政力量流失的一个主要原因。
而另一方面,则是地方势要豪右把持田亩,僭越了本属于朝廷的力量,在赈灾、教培、军兵遴选、治安等等诸多衙门事务上,地方衙门高度依赖遮奢户的支持,是第二个主要原因。
考成吏治,反腐抓贪,是自上而下,刀刃向内;而收归田亩,则是进一步加强行政力量的必要手段。
收回多少为宜?
王崇古认为官田至少要占据天下田亩三成及以上的比例,才能够维持基本的行政力量。
应该以强而有力的手段,收回这些田亩,王崇古认为对于超过标准的田亩征收额外的田赋,不是一个好办法,额外的田赋会被均摊到百姓的身上,而抄家隐患更小。
之后,王崇古做了展望,随着开海的蓬勃发展,大明必将迎来巨变,大明朝廷若是想要长统,各个主要行业,朝廷最少要占据三成到七成,才能长统,在一切极为关键的产业上,要实现十成十的垄断,比如五桅过洋船、火器、火药等。
只有这样,陛下的意志才能够得到贯彻,陛下的圣旨,才不会因为天高皇帝远,而被束之高阁。
最后,王崇古上奏请命,认捐一百五十四万银,以供京师、蓟门、山海关驰道修建使用。
长统疏。
王崇古自宣府大同安置了十九万流民,堵了长城鼎建的窟窿后,回京之后除了督办西山煤局、毛呢官厂、离宫建筑群、皇宫中轴线动等事外,其实就做了两件事,安置流氓疏和监当官疏。
而长统疏就是王崇古入阁后办的第三件事。
张居正直呼:王次辅,忠君体国!
王崇古也不想的背叛自己遮奢户的阶级,可陛下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刚刚开海分红,才确定要再投入了开海事中,这还是王崇古仗着自己晋党党魁的身份,硬抢下的份额,那帮晋商胆大包天甚至为了这份额敢跟王崇古拍桌子。
份额认筹刚刚结束,这毛呢官厂当年约定好的一成分红,二十七万银,又到了!
王崇古怕啊,这钱太多了!他多次上奏要求减少分红,但都被皇帝批了个:知道了。
陛下认为这是王崇古应得的,毛呢官厂风生水起,势要豪右的投资颗粒无收,这是王崇古的能力,到现在大明遍地生根的毛呢厂,没一个有官厂的规模和盈利率。
王崇古可不这么觉得。
王崇古坚定的认为:现在国帑内帑,因为万历七年这一期开海一千万银投入,已经把家底掏空了,王崇古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缇骑明天就到他家门口!
他这头猪已经养的够肥了,已经进了陛下宰杀线。
王崇古把自家的银子盘了盘,拿出了大部分的银子,帮朝廷建一条驰道,驰道就是道砟石、枕木、铁木轨的马拉车道。
陛下也别惦记他们家那些人头和银币了,他主动认捐了。
京师到山海关这条铁木轨驰道,工部已经勘验完成了,但是缺银子缺的厉害,只能暂时搁置。
“京师到山海关这条路,就叫崇古驰道吧。”朱翊钧和王崇古在毛呢官厂沟通过了,本来朱翊钧打算立个借据,十五年到二十年还清这笔借款,或者说驰道部分收益归他们老王家持续获得盈利。
王崇古当场就跪了,不停地说什么臣无不臣之心、陛下饶命之类的胡话。
朱翊钧拗不过王崇古,最终只能把这条驰道的名字,以他的名字命名了,王崇古当场又磕了三个头,那是感激涕零,老泪纵横,不停地说什么臣肝脑涂地、谢皇帝圣恩的胡话。
一百五十七万,买的只是命名权吗?那可不是王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