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里有石油,陕西延长县南迎河有凿开石油一井,拾斤,其油可燃,兼治六畜疥癣,岁纳110斤,而延川县永平村有一井,岁纳400斤,入延丰库,作为贡品进入皇宫。
大明不缺蒸馏冷凝技术,朱翊钧的国窖,就是用番薯等物酿造,又叫地瓜烧,就是烈酒,蒸馏酒技术在大明不是什么稀罕的技术。
皇宫一年可得510斤石油,而后提炼为灯油,轻油引火点灯,重油燃做墨,黑光如漆,松墨远不能及。
大明眼下不缺少运油的技术,漕粮箱的制造数量,甚至会出现在文华殿上。
“大明灯油极贵,谁阻拦大明攻占马六甲海峡,谁就是名教罪人!”朱翊钧看着那一桶油,一拍桌子。
打通航线,获得石油,在旧港、爪哇等地提炼,而后将提炼物运回大明,照亮人间。
或许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但照亮大明的夜晚,是一个让人心动不已的愿景。
沙阿买买提,在表现价值,他在大明四处溜达,就是看看大明缺什么,补充一下货物清单,加强大明和蒙兀儿国的羁绊。
大明并不是一个好战的国朝,甚至厌战,对于战马的需求是短期需求,一旦解决了北虏问题,前往蒙兀儿国商贸的动力立刻锐减。
沙阿买买提不太看好这帮祖地的老乡,他们已经和大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作为突厥化的蒙兀儿人,沙阿买买提要为大明前往西洋商贸提供一个动力,石油,就是沙阿买买提的补充。
在万历八年六月二十三日,朱翊钧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全楚会馆蹭饭。
“熊大,朕给你带来一个礼物哦。”朱翊钧让冯保拿来了一盏灯,这盏灯高一尺有余,底部是铜刻的鱼,而顶部是一个曲盖,曲盖是铜制,里侧镀了一层锡。
冯保拉起了尺长的加压杆开始加压,在加压了十数次后,冯保轻微拧开了开关,而后拉动了一下麻绳,麻绳牵引着燧石,燧石在火镰上摩擦出了火花,火花点亮了喷出的轻油,轻油的火焰极小,火舌吐在了石灰棒之上。
冯保继续拧动轻油开关,火焰逐渐加大,打在石灰上,石灰棒从通红变成了白炽,明亮的光线,充斥了整个全楚会馆的书房文昌阁。
“油灯伤眼,以后用这个,这个亮。”朱翊钧笑容满面的说道:“以后夜里读书,就一定能看得清楚了。”
“谢陛下隆恩。”熊廷弼赶忙谢恩,他非常刻苦,因为读书读的比较多,所以晚上看书是经常的事儿,这盏灯正是他急需之物。
其实熊廷弼自己清楚,陛下就是找个理由往全楚会馆送东西,当年造出铅笔之后,陛下就立刻说此物甚好,送于先生使用。
八年了,宫里有什么新奇之物,全楚会馆一定有。
油是石头提炼的轻油,加压的塞子是为了让轻油喷出来,轻油的火舌打在石灰棒上,会发出白色的辉光,而且温度越高,就越亮。
为了让轻油充分燃烧不产生积碳问题,整个灯的灯罩运用了烟囱原理,让空气更加便捷的流通,充分燃烧。
这东西,名字叫石灰喷灯,大明工匠们设计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而后调试了半个月,正式开始了量产。
“此物,大明廷臣们人手一件,若是其他人想用,可到皇庄购买。”朱翊钧没有多打扰熊廷弼学习,而是和张居正说起赏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朱翊钧也会把好东西赏赐给廷臣。
“此物作价几何?”张居正试探性的问道。
“二十银一盏,灯油五钱银子一斤。”朱翊钧笑着说道。
“多少?!”张居正嘴角抽动了下,皇庄的东西好归好,贵是真的贵,二十两,一个中人之家一年能赚十两银子就不少了,京营锐卒一年也就十八银!
一盏灯,二十银,怎么不去抢!
“限量。”朱翊钧叹了口气说道:“灯油朕也没多少,物以稀为贵嘛,内署出品必属精品,先生用过都说好。”
张居正,大明的带货大师,朱翊钧把他捣鼓出来的奇怪玩意儿都塞进全楚会馆,卖的时候,统统是元辅同款,卖的极好。
张居正欲言又止,最终是没说什么,陛下这要是不限量还好,一限量,这玩意儿民间转手,指定加价。
皇庄的东西,全都是奢侈品,一本书朱翊钧都敢要价十两银子,你可以选择仿制品,但会被人笑话。
皇庄生意,从不坑穷人。
“灯油的话,得去波斯湾忽鲁谟斯,那边跺一脚就冒油,那是油吗?那是黑金!”朱翊钧示意冯保拿来了一盏新的灯,这盏灯上纹理是蟒纹,四爪金龙。
整个大明只有张居正和戚继光用蟒纹,王崇古、王国光等臣子,都是用的飞鱼纹。
“使不得,陛下,书房有一盏就是了,此物极为贵重,方灯就不必了。”张居正准备谢恩,就看到外面的忙碌,宫婢和宦官们在换屋檐下照明用的方灯!
这要是全换了,得两百多盏,光是灯油一年就要用几千斤。
“先生,还是太节俭了。”朱翊钧看张居正如此认真的拒绝,也是无奈,让宫婢停手,把石灰辉灯送入库房保存,既然拿来赏赐,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朱翊钧去看过,他赏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