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被别人吃掉,所以大明国祚二百年,那些不想吃人的大善人们,早就被清汰干净了…”
“现在在河套种地的宝岐司司正徐贞明,他的老师马一龙,就是因为不肯吃人,安置流民,死后所有功业皆付诸东流。”朱翊钧还找了个例子,马一龙带着百姓垦荒,人死了之后,所有垦荒的荒地再次荒芜了。
朱翊钧对自由派的要求不高,他们能主张这种强人身依附关系的解除,主张人身自由,朱翊钧就允许他们存在。
王谦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自己的思维方式为何和明公不同了,朝廷诸多阶级之上调节社会矛盾,如果朝廷定下的规矩,一再出尔反尔,许下的承诺,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法承兑,那朝廷就没有任何信誉可言了,广泛不认可的朝廷,那就不是朝廷了。
历朝历代,轮回不止,王朝的灭亡,始终伴随着生产资料高度集中、伴随着朝廷没有能力调节社会矛盾、伴随着朝廷信誉逐渐降低,甚至变成负数,朝廷说什么大家反而反方向去理解。
王谦又汇报了些消息,设有入门门槛的私人交易会开始出现,这些私人交易会一定会逐渐变成交易行的庄家,对于这种庄家的出现,朝廷早有预料,王谦要做到,大明朝廷是交易行的最大东家,对交易行有决定性的影响力。
用流通性换取稳定性,是朝廷的取舍。
官办玻璃厂要给大明皇帝住的通和宫换玻璃,主要目的是让大明皇帝带货,皇帝用了都说好。
新工艺的平板玻璃,属实是让朱翊钧大开眼界,新工艺的玻璃,透明程度已经接近了天然水晶,更换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官厂就把所有的窗户都换好了。
大明的玻璃正在规模化,很快会形成新的产业优势,朱翊钧用了一千两银子,买断了这项技术,而后加价到两千两银子,在皇庄兜售,在皇庄购买之后,可以获得完整的技术,但是不可以用于传播。
万历九年十一月初,朱翊钧收到了一个消息,东吁王朝的莽应龙死了。
去年十月,莽应龙在马达班湾海战,败给了葡萄牙船长贡卡洛·瓦兹,在战争中受伤,拖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莽应龙还是没能挺过去一命呜呼,莽应龙死后,莽应龙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莽应里继位,爆发了内乱。
这不奇怪,莽应龙一生都在征战,堪称穷兵黩武,多次多暹罗用兵,征召了大量的民夫,土地缺少壮丁耕种,加剧了粮食歉收,东吁王朝在版图稳定之后,理应休养生息,但莽应龙死的时候,还在讨伐若开王,兵峰直抵若开王国的都城妙乌。
莽应龙死的并不突然,妙乌前线听闻大王死后直接崩溃,而后剧烈的内部矛盾,导致所有人离心离德,乱成了一锅粥。
而黔国公沐昌祚带兵移驻洱海,云南巡抚刘世曾也率军移驻楚雄,迅速征调汉人和当地土驻军队数万,防备东吁王朝铤而走险。
继位的莽应里有个最好的收束人心的办法,那就是挑衅大明并且战胜大明。
内部矛盾外部纾困,是一种常见的做法,打赢了就能赢得想要的一切,打输了,输的体无完肤。
在莽应龙、莽应里的眼里,大明就是个破房子,踹一脚就塌。
“跳吧,再跳高点,朕就打死他,先生说,马六甲海峡的战事没打完,就没有到进攻的时候,先跟他耍耍,太医院那边看过了吗?先生的病,确定没有病根吗?”朱翊钧询问着张居正的病情。
历史上这个时间点,张居正已经开始卧病在床,不能理事儿了,不停的上奏乞骸骨归乡。
现在,张居正活蹦乱跳,还在文渊阁里坐班,当牛做马。
“大医官说痊愈恢复的很好,没有问题。”冯保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么大的事儿,大医官们不会胡说八道,张居正真的恢复的很好。
“叫上先生,我们去皇家格物院。”朱翊钧站起身来,马六甲海峡战争结束前,大明西南政策就只能是严阵以待,因为没有水陆南北两个方向的夹击,想要布武西南是一个伪命题,所有的进攻都会是无效进攻。
朱翊钧要去看7.5匹马力的蒸汽机,皇叔朱载堉发明了几件小东西,请皇帝前往阅视。
皇家格物院一年要拿大明皇帝近一百万银,而且还是兵仗局压印的流通性更高的银币,所以每年皇叔都会带着格物博士们,汇报一次工作,得让陛下看到,他们不是白拿银子不干活。
可以年产一千台的7.5匹马力的蒸汽机,就是今年皇家格物院的祥瑞。
朱翊钧叫上了张居正,作为帝师首辅,如此重要的时刻,自然要一同见证,没过多久,张居正带着工部尚书汪道昆一起来到了通和宫,而后随着圣驾,前往了对门的皇家格物院。
朱翊钧带着一行人走进了宽阔的大门,见到了影壁石上那一行朱红色的字,[行之者一,信实而已—朱中兴],这是朱翊钧对格物博士的要求,这么多年来,格物博士践行这一原则。
走过了影壁石,走过了藏经阁,朱翊钧来到了格物院的一个联排大房之内,这里不是生产蒸汽机的地方,只是负责实验,朱翊钧专门安排了一名勋卫陪练,负责这格物院的安全,格物博士们研究起来,废寝忘食,勋卫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