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荒唐的本钱,而这副身子骨,都是朱翊钧亲自带出来的。
这么好的精神头,显然昨天没有荒唐。
“那是,人嘛,不患寡患不均,我在温柔乡里逍遥快活,皇兄心里能过得去?”朱翊镠乐呵呵的说道,皇兄还想偷袭他?想都不要想!
朱翊钧将锄头放好,看着已经深耕过的田亩,满满的都是成就感,或许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当看到田亩不再荒废的那一瞬间,朱翊钧满满的都是心安。
李开芳曾经解过仁,本心安处为仁,朱翊钧的仁,大抵就是这不到十亩,能够看得见的田。
“知道让你来干什么吗?”朱翊钧洗了手,拧开了水壶喝了几大口。
行军水壶,西山煤局出品,京营军兵人手一个,三年可以再领一个,水壶的质量极好,它也有问题,比如不保温,比如比较重,比如木塞容易掉,比如瓶口容易结冰,比如锈蚀,但这已经是当下极为稀罕的物件了。
朱翊镠点头说道:“知道,不就是怕臣弟学了李开藻那个蠢货吗?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整日里搬弄是非,博取名声,不把天下人看在眼里,更不把规矩看在眼里,做事毫无顾忌,惹出了天大的麻烦,还得哥哥出面为他擦屁股。”
“李开芳可是把自己的命都赌进去了,若非皇兄念他是个人才有仁恕之心,李开藻不死也疯了。”
“你在潞王府里,对外面的事儿也不是一无所知嘛。”朱翊钧点头说道,他把这个弟弟拉来干农活,一年也就一天,其实目的就是告诉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所有他享受到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人一点点生产出来的,要知道珍惜,更不要无故苛责下人,甚至是虐杀下人。
不是仁不仁的问题,长兄如父,大家来到世界上是做人的,不是来做畜生的,朱翊钧不想这个穿着开裆裤就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哥的弟弟,最后变成个畜生。
不过现在看来,教育还算成功,潞王虽然有点懒散,但非常明事理,至少没有认为货物是从货架上长出来的。
“王府的长史整天在臣弟的耳边念经,烦都烦死他了,还一直念。”朱翊镠看起来有些抱怨的说道。
但其实朱翊镠明白,他就是皇兄现在的后路之一,一旦皇兄在激烈的斗争中,不幸遇难,国无长君绝对不可,朱翊镠就得扛起大旗来,不是说要做皇帝,至少要监国,护着侄子长大。
朱翊镠虽然很荒唐,但他真的真的不忍心看到皇兄的所有心血,付之东流,那可是陛下日复一日的勤勉换来的大明中兴之势。
所以,现在朱翊镠还不能混吃等死,他还得知道天下事。
而且皇帝有意南巡,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陛下南巡,太子朱常治监国,他这个当叔叔的也需要居守,就是居住京师守住天下,当初郕王朱祁钰就是京师居守。
“哈哈。”朱翊钧笑了笑,看着已经逐渐长大的朱翊镠也是颇为欣慰,除了喜欢万国美人这一点外,其他都很不错。
朱翊钧和朱翊镠聊起了京中的趣事,张居正和游七之间的辣椒战争,自从全楚会馆有了条嗅觉极为灵敏的狗之后,张居正再也藏不了一点辣椒了。
“李开芳一入格物院,就给格物院带来了惊喜。”朱翊钧一边走一边说着李开芳一遇风云化作龙的故事。
“你说1×1等于多少?”
“正一啊,负负得正,不是皇兄教我的吗?”朱翊镠理所当然的说道。
朱翊钧立刻问道:“为什么就是负负得正呢?”
“啊?”朱翊镠立刻呆了,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想过,当初学的时候,也没想过,朱翊钧这么教,朱翊镠这么学,哪有什么为什么?
朱翊钧蹲在了地上,捡起了树枝说道:“你看,这个是一根数轴,还记得正负号在数轴上代表什么?”
“方向!”朱翊镠立刻开口说道,他的算学成绩可不差,就是不喜欢钻研而已。
朱翊钧点头说道:“我们表示出1的长度,1×1=1,在数轴上代表1这个点,围绕着原点翻转了180°,得到了1,,那么1×1,就代表着1这个点,围绕着原点翻转180°,所以得到了正一,负号代表了方向。”
“一个数乘以一个负数,表示在数轴上,把表示这个数的点先绕原点旋转180度,再进行扩大或缩小。”
朱翊镠试了几下,颇为惊讶的说道:“很神奇啊!但是它有什么用呢?”
这个奇思妙想,朱翊镠立刻就懂了,但是他不明白究竟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是从此以后算学就有了图象,不再是个抽象的数字,而是数形结合,许多过去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朱翊钧拍了拍手,朱翊镠能听明白,证明这不是很难,朱翊镠又不想做数学家,不必深究其意义。
数形结合的思想,中原自古有之,比如杨辉三角,就是最典型的数形结合,但数轴上负数代表旋转,是纯粹数学的数形结合,意义重大,对于解决一些算学问题,有极大的帮助,简单而言,就是对于变化的理解,不再抽象,而是具体到图象之上。
朱载堉毕生最大的理想不是光速是多少,而是把蒸汽轮机搞出来,这需要完整的理解它的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