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意思,毕竟没有子嗣诞生,陈太后能继续保持自己崇高的地位,就已经很满足了,皇帝是人家李太后的亲儿子,反对那就是自己不体面。
李太后溺爱潞王,对皇帝极为严格,而陈太后对皇帝是极好的。
而在这篇文章里,李太后要赶走高拱的目的,就是为了徽号,就是为了住进乾清宫里,就是为了权力。
所以李太后是为了权力的妖妇、毒妇。
但李太后在万历四年就搬离了乾清宫,皇帝就已经独立自主了,这话根本就不成立,李太后搬离乾清宫可没什么犹豫,更没有临朝称制、垂帘听政。
冯保要赶走高拱的原因,是非常清楚的,高拱和陈洪关系极好,陈洪当上了司礼监太监,那高拱就真正大权独揽了,所以当时高拱在隆庆皇帝病逝后,要废掉司礼监,其实对付的就是冯保。
司礼监是永乐年间以来的祖宗成法了,高拱就是再厉害,他也很难废除,把冯保收拾了,陈洪上位就理所当然。
陈洪和高拱之间的关系,要追溯到高拱在裕王府的时候了,关系极为亲近。
而在这篇文章里,冯保要赶走高拱的原因,也是为了争名夺利,为了权力,因为冯保矫诏了!
隆庆皇帝大行的时候,冯保压根就不是顾命大臣,而是张居正讨好冯保故意把冯保添加到了顾命大臣的名录中,高拱、高仪、张居正三名顾命大臣,加了一员。
而且冯保还在挑拨离间,高拱明明说的是十岁天子,如何治天下,冯保告诉李太后的则是:十岁孩子,如何作人主。
朱翊钧看着这份杂报,气呼呼的说道:“咬文嚼字有意思吗?不都是一个意思,朕十岁的时候不配当天子吗?朕那时候的确是个孩子,的确是主少国疑,不能做出正确决策,但高拱明明白白的对着阁臣们这么说,他高拱想干什么!”
“高启愚就因为主持乡试,没有避嫌,就被先生针对了十年了!朝臣都因为高启愚没有避嫌,说先生有谋逆之心,高启愚还仅仅是没有避嫌,高拱则对着阁臣们,当面!大放厥词!他自己亲口对别人说的!”
“高拱还上陈五事疏,说朕看奏疏,就是径自内批!”
“陛下,没必要生气,更没必要抓人,新政越成功,这些人就越像是跳梁小丑,什么正人君子,什么奸佞小人,没必要争执,这首辅也好,内相也罢,品行再高,最终,都是要看政绩的。”冯保倒是一脸坦然,根本没有任何的破防。
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跟谁都计较,这日子过不过了?
干得好,就是好,评价一个政治人物,不评价政绩,难道评价私德?
“你倒是稳得住。”朱翊钧倒是对冯保这态度有些意外。
“高拱的操守的确很高,庇佑晋党,却没有收过晋党的贿赂,但这改变不了他无能的事实,先帝大行,修建陵寝的时候,内帑外库,满打满算39万银,万历元年才还请了剩下的11万银,属实是寒酸。”冯保颇为坦然,就是闹到先帝面前,冯保也没什么不敢面对的。
也不知道先帝对这预算50万银,拖欠11万银的皇陵,究竟是怎么个看法,拖欠11万银,就代表着工程质量很难保证,是百般凑合,才如期完工的。
自隆庆二年高拱入阁兼掌吏部尚书,先帝倚为心腹,事事都听高拱的,临到了,修陵寝就这么点银子,还欠钱,过于寒酸了。
连先帝大行这样的事儿,都只有39万银,那天下那么多事儿,哪一件能办?
现在内帑有个银锭堆积的银山,其规模已经高达1583万银,都把皇帝给愁死了,天天给工部压力,让工部加大对银币轧印产能的提升。
朱翊钧指着奏疏说道:“这文章还说先生!高拱病逝的时候,礼部请高拱谥号,朕怎么回复的?朕说:高拱不忠,欺侮朕躬,朕切恨之,今已死了,他妻还来乞恩典,不准他。钦此。”
“先生就跟着朕闹,连番上奏,还跟阁臣一起,大有不给高拱谥号,就跟朕一直闹下去,朕才勉强应允。”
“还说先生奸佞小人,高拱是正人君子,当初斗的那么凶,先生就是装出来的大度,那也是大度了!盖棺定论的时候,没有踩他高拱一脚!”
装出来的大度,那也是大度,高拱的谥号,就是张居正给请的,要不高拱连个谥号都没有。
缇骑们办案的速度极快,风风火火的就把所有人给抓了,扔进了北镇抚司大牢里,等待发落,赵梦祐加急审讯,到了第二天早上,朱翊钧就看到了案卷。
案情不复杂,就是高拱的门生故旧雒遵的儿子雒于仁,为高拱鸣不平,所以才点名道姓,没有任何遮掩的写了这篇文章,这个《半月杂谈》的杂报,也是为了吸引人的目光,才直接登刊。
雒于仁,是万历十一年的进士,他的成名作叫《酒色财气疏》,把万历皇帝骂到大年初一召见申时行,要收拾这个雒于仁,最终也只是罢官回乡。
一个敢写,一个敢刊,突出一个不畏权贵。
“先生在外面候着。”冯保低声说道,张居正一早就来了。
“要是来为这个雒于仁求情,就回去吧。”朱翊钧没见到张居正,也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