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新的产业,钟表,各种各样的钟表,层出不穷,而这个座钟,就是皇家格物院送给陛下的贺岁礼。
上午十一点半,朱翊镠立刻打断了还在廷议的大臣,开口说道:“今日廷议到此为止,内阁拟票来看,下朝!”
朱翊镠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跟臣子们说话的机会,开玩笑,讲筵的时候,那些个大学士们但凡是拖堂,他都牢骚满腹,监国这事,就是到点下班,多一秒他都懒得待下去。
“殿下,得去御书房批奏疏了。”李佑恭提醒着殿下接下来的行程,还得上磨。
若是廷议事多,会拖后,陛下就会用过午膳直接去北大营操阅军马,如果有这半个小时,就会批阅一些奏疏,减少下午回宫后的工作量。
“行。”朱翊镠没有意见,踩着旱鸭子到了通和宫御书房。
朱翊镠看着堆积的奏疏,惊骇无比的问道:“这么多?”
“昨天殿下去抄家,昨天和今天的奏疏堆在一起,就这么多了。”李佑恭解释了下为何奏疏会这么多的原因。
昨天没干,今天都得找补回来。
“不看,不看!吃饭去!”朱翊镠本来还想学着皇兄稍微勤勉点,但一看到如此多,决定偷懒,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下午再看不迟。
“陛下为殿下准备了一些个印,殿下若是厌烦,直接用印就是。”李佑恭没有放朱翊镠离开,而是排出了一盒子的印章,印章上都是‘孤知道了’、‘发南巡陛下’、‘下章六部议’、‘内阁拟票来看’、‘不允’、‘可’这类的话,就是为了方便朱翊镠偷懒。
朱翊镠眼前一亮,看着那一排的印章,乐呵呵的说道:“哈哈哈,知我者皇兄也!知道我懒散,皇兄还专门给我准备了这些东西,好好好!”
“这一块上面写的是什么?放屁?有趣,有趣。”
这是专门为朱翊镠量身打造的,‘放屁’、‘胡说’、‘你读过书吗?’、‘以后不要再写了’、‘蠢货’、‘圣贤书都喂了狗’这一类都是骂人的话,也刻好了印章,方便朱翊镠使用。
朱翊钧是皇帝,他不能说这些脏话,为了提高朱翊镠处理庶务的积极性,朱翊钧也是想尽了办法。
“看一会儿,看一会儿,嘿嘿。”朱翊镠也不都是使用印章,陛下还是太斯文了,朱翊镠在一些他不喜欢的奏疏里,直接痛骂,类似于‘脑子被驴踢了、猪都比你聪明、你父母知道你这样吗?’这类的话,攻击力极强。
朱翊镠今天又做了一恶,在批奏疏的时候骂人,主打一个随心所欲,一点委屈不受。
大明言官甚至要陷入亲爹亲妈保卫战之中。
“我滴个天奶奶哟,这特娘的是人干的活儿?”朱翊镠看了一会儿就乏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就拿着桌上的印章,盖了几份,彻底瘫在了椅子上。
朱翊镠都不知道自己皇兄,到底是怎么看得下去的这些狗屁不通的文章,这根本就是精神折磨。
“殿下慎言。”李佑恭赶忙说道,可不能腹诽君上。
朱翊镠才不会慎言,他大大咧咧的说道:“皇兄跟我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陛下真的不是凡人,这活儿给我,我直接让司礼监批红得了。”
“李大珰,你说皇兄知道我如此胡作非为,会不会直接不南巡,回北衙了啊。”
“陛下来了封信。”李佑恭拿出了一封南巡队伍送来的书信,陛下刚走了一天,书信来往自然很快。
“快快拿来!”朱翊镠拿过了书信,拆开一看,上面就写着两个字:就这?
“就这?就这两个字吗?没有别的叮嘱了吗?我这么胡闹不训诫也就罢了,还嘲讽我?!”朱翊镠看着书信,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了一些,显然是有点破防。
就这,虽然只有两个字,但透露着皇兄的一点点失望,这封建专制的铁拳力度,不过如此。
朱翊镠忽然想起了皇兄手刃贱儒陈友仁,陈友仁美化倭寇,污蔑戚继光东征平倭,皇兄直接将其当街手刃。
皇兄一直在带着镣铐起舞,在带着面具生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皇兄,才是真的皇兄。
“不对,皇兄这意思是骄纵啊,就是说,继续干就行了,问题不大。”朱翊镠收起了书信说道:“吃罢饭没事干,到那街上转一转,找到几个倒霉蛋,抓进大牢里。”
朱翊镠美滋滋的用了午膳,真的带着人上街了,这次抓人,抓的是坐寇。
京师也有坐寇,但得益于王一鹗、沈一贯、王希元的强力整治,‘京师十里之外,大盗十百为群,贪风不止,民怨日深’的景象已经消失,但是这不代表京城已经成了地上神国,事实上,坐寇依旧遍布整个京城。
而这次朱翊镠主要打击的就是城中的水窝子,以甜水井为中心的许多井口,都会盘踞一群挑水夫,挑水夫最是辛苦,挑水往来于坊市之间,穿行不止,寒暑不休,但辛苦钱,往往都被这水霸们给拿去了。
这一次,朱翊镠带着赵贞元招摇过市,抓的就是这帮水霸。
朱翊镠在京师肆无忌惮的胡闹,大明皇帝朱翊钧已经走到了天津州,得益于驰道的修建,大明皇帝如此庞大的南巡队伍,抵达天津州行宫,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