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辅,这多好的目标,一旦将他们做掉,大明皇帝立刻丢了左膀右臂,一如当初世宗皇帝没了张璁。
朱翊钧摇头说道:“他们一条鱼没钓上来,不是没鱼,那边鱼很多,大抵是平日里不钓鱼,所以不会吧。”
不是一语双关,是真的没钓到一条鱼,王崇古都急眼了,要抽水!
南衙这鱼不识趣,不会自己主动蹦到鱼护里,骆思恭买了很多鱼扔进了龙潭里,但三位大老爷,愣是一条没钓到。
狮子山是个古战场,朱元璋建阅江楼是因为狮子山好观察敌情,而戚继光选择狮子山钓鱼,也是因为这里好观察敌情,大明京营已经从浦口渡江,就驻扎在龙江造船厂之外,一旦南湖别苑有情况,京营可以最快驰援。
戚继光是有准备的,当然他不觉得贱儒们会丧心病狂到袭击京营所在的狮子山,人的命毕竟只有一条。
这三位在龙潭钓鱼,没有钓到鱼,也没有钓到人,主打一个空空如也,气急败坏。
“陛下,新政挺好的,臣支持,拆分南衙,臣也赞同,不瞒陛下,臣幼时,家母每到冬季就唉声叹气,叹民生多艰,一到风霜雨雪,一斤煤、木炭、木柴,就要卖到一百文,一斤柴才多少,就要一百文!一群畜生东西!”徐邦瑞说的咬牙切齿。
他是真的恨。
徐邦瑞的童年并不幸福,他是庶长子,母亲也不受宠,而徐邦瑞的父亲徐鹏举,更喜欢小妾郑氏的儿子徐邦宁,并且徐鹏举贿赂严嵩、严世蕃,一番活动之下,小妾郑氏一跃成为了魏国公夫人,而郑氏的儿子徐邦宁继承魏国公的爵位,看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嘉靖年间,南衙发生了振武营兵变,魏国公徐鹏举被朝廷追责,连带着郑氏的魏国公夫人封号,被一起褫夺了,这一下子,大家都是庶子了,而徐邦瑞是长子,最终承袭了魏国公的爵位。
所以徐邦瑞还不是一般的天生贵人那样,不认识五谷杂粮,因为父亲的偏爱,导致他生活虽然算不上困苦,但自小也是精打细算过活。
徐邦瑞记忆最深的就是,小时候母亲的叹息。
徐邦瑞颇为感慨的说道:“现在,一斤煤只要十文,就是风霜雨雪的天气里,也只要十二文一斤,这已经是极其便宜的了,百姓囤煤也算是轻松了许多。”
如果他年少时候,也有万历新政,也有十文一斤的煤,想来,母亲就不会那么频繁的叹气了。
“衣食住行,皆为邦本。”朱翊钧对徐邦瑞的选择,是非常非常满意的,至少徐邦瑞没有跳出来成为阻止新政的阻力,这是好事。
徐邦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赶忙说道:“陛下,最近松江豪商孙克弘,拿出了五万银,来推广牛痘法接种,臣起初也是将信将疑,这一个小小牛痘,就能把这疙瘩瘟神给降服了?”
“孙克弘在松江府弄得风生水起,恰好这冬春交替,正是闹瘟疫的时候,这青浦县就闹了天,这牛痘果真是神奇无比!若不是有军兵接种,处置得当,不知道得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陛下,臣愿意拿出五万银来,在南衙推广牛痘法之事,还请陛下成全。”
“好好好,理当如此。”朱翊钧带着一丝微笑的回答道。
孙克弘喜欢往松江海事学堂砸银子,主要是为了结下善缘,海事学堂的舟师上完了学,在选择船只的时候,会对松江远洋商行有天然好感,这海事学堂越来越稳定,不需要那么多银子赞助了,孙克弘现在开始用别的法子,给衙门送银子了。
我给你申时行银子,你申时行指定不要,甚至还有可能恶了申时行。
恶心谁呢?就拿铜臭味的银子考验朝廷命官?在清流眼里,这就是羞辱。
但用银子推行牛痘,你申时行总不能拒绝吧,而且这些都是你申时行的政绩,也不求申时行能帮衬什么,但只要申时行在松江,甚至入了阁,就可以吓到一些宵小之辈,不敢对他们孙家用什么恶劣的手段。
孙克弘用银子给申时行的铺路,申时行不提供庇护,但提供威慑,这算是行贿吗?
至少在海瑞的定义里,这不算行贿。
徐邦瑞不是突然想起来,而是早有准备,他这也是惯用的套路,献祥瑞。
他徐邦瑞捣鼓不出什么祥瑞来,就拿银子出来推广牛痘法,也算是生民有功。
“赏。”朱翊钧伸了伸手,让冯保早就准备好的赏赐,赏给徐邦瑞。
其实没多少东西,就一百银、国窖五瓶、麒麟大氅一件,再无其他,但就这麒麟大氅,就是徐邦瑞最迫切想要的东西,这玩意儿虽然不能当免死金牌用,但能当腰牌用,这能证明,他徐邦瑞是陛下的人。
在开海的东风里,魏国公府赚了很多很多银子,拿出来一点,讨陛下欢心,总比被陛下抄家了强吧。
正聊的起劲儿,忽然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因为徐邦瑞这次是真的有点犹豫,欲言又止了老半天,朱翊钧也不急,等徐邦瑞自己权衡利弊得失,想明白了再开口就是。
徐邦瑞最终还是拿出了一本奏疏,递给了冯保说道:“陛下,臣愚钝,这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臣有个想法,写成了奏疏,还请陛下过目,若是不妥,还请陛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