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朱翊钧对着薯田侃侃奇谈,来到了右边站定,这五亩地,全都是没有经过掐尖和高温钝化处理的秧苗,他拿过了锄,在群臣震惊的目光下,走下了田。 朱翊钧手脚利索的割断藤茎,三下五除二的翻刨出了一整个红薯苗,他拎起根部将红薯苗上的土拍掉,扔在了一旁。 徐贞明带着农户和小宦官开始下田收获。 皇帝领着一个士大夫徐贞明、十几个农户和宦官穿着短褐在田里劳作,而一众士大夫们,穿着绫罗绸缎,胸前绣着禽兽,站在田边,看小皇帝手刨红薯。 这一幕,让海瑞略显有些手足无措。 朱翊钧干农活儿非常麻利,虽然只有十岁,但是他已经习武半年有余,这身子骨已经壮实,下田收刨还是能做的完的。 “冯保!你都收完了,让咱收什么!”朱翊钧那叫一个气! 冯保抢收! 冯保等一众小宦官,仗着自己都是成丁,力气足,收着收着就收到了小皇帝这一垄,冯保还不全收,重视留下一些,让小皇帝极有参与感! 冯保推了推自己的草帽,乐呵呵的大声说道:“陛下这话说的,臣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这话刚说完,冯保手中动作更快,又在小皇帝这一垄上收走了一株,朱翊钧不再说话,加快手中速度。 一个个带着土的番薯堆积在田垄之上,从土里刨出来之后,还要去浮土再秤重,点检收获。 五亩地百十个人,不到半个时辰,就刨干净了土里的番薯。 朱翊钧根本就没停,带着人又去了左边的田,这边全都掐架、杀青高温钝化后的薯苗,这里收起来就格外小心了。 站在干岸上的文武廷臣们,也都换上了短褐,高端的羞辱,往往是最简单而直接的办法,论尊贵,天底下谁能有皇帝尊贵,皇帝穿着短褐在地里干活,文武廷臣能眼巴巴的看着? 天子至尊,尚且亲事农桑,而且不是做做样子。 这些个文武廷臣,就只能想尽办法找到短褐,换上之后赶紧跟着一起下田。 德:躬行心得之理。 但是朱翊钧愣是没让人给文武廷臣们准备短褐,有几个廷臣一看到小皇帝的打扮,就知道皇帝要下田,立刻就差人去取短褐,家里没有也立刻去买,绝对不能在收完之前,还没找到短褐。 海瑞是最快找到短褐的,他生活清贫,短褐就是他在琼州的日常起居所用,回京之后,他家里就有。 左边的田亩很快就收完了,剩下几个廷臣,没找到短褐,站在干岸上,格外的尴尬。 谁有德,谁没德,一目了然。 这里面六部明公礼部尚书陆树声和右侍郎万士和就没找到,都察院左右佥都御史没找到,四个人站在田边,尴尬无比。 人多力量大,很快番薯就收完了。 徐贞明带着一众小宦官小心的称重,在长达半个时辰的称重后,徐贞明拿着小本本,来到了皇帝面前,大声的说道:“陛下,右边未经过掐尖一共打了一万五千三十二斤,左边清点之后,一共打了两万五千五十三斤,按照五折一算,右边田的亩产为六百斤,左边亩产为一千斤。” 葛守礼疑惑的问道:“是多少就是多少,为何要五折一核算?” 海瑞看着葛守礼一脸的迷糊,无奈的说道:“干重。” 这个不种地的葛守礼,不太明白为何要折算,但是海瑞已经看明白了。 “原来如此。”葛守礼恍然大悟。 别人不知道,只会把疑问留在心里,等待没人的时候,再找人讨教,葛守礼倒好,不知道他真的问。 朱翊钧笑着解释道:“葛总宪问得好。” 番薯这种粮食,就得从一开始确定好折算标准,否则到了下面,干重鲜重混算,这番薯还没起飞就被折了翅膀。 有的时候,朝堂的确需要葛守礼这样的人,来问一些旁人不问的问题。 朱翊钧接着说道:“我们将番薯切条,晒干了之后,干重只剩下了原来的五分之一多点,所以五折一核算,右边亩产为六百斤,也就是五石,而左边亩产一千斤,大约为八石。” “罗拱辰没有欺骗朕,只是他说的数十石是鲜重,我们所说的亩产五石,八石,是干重。” “这么多人伺候这十亩地,可谓是风调雨顺、无病无灾,小黄门们恨不得把每一个蚜虫都掐死,若是民间种植,亩产仍要折降,即便是按过半折算,番薯,也是杂植中第一品,救荒第一义。” 朱翊钧左手举着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甘薯,右手举着小孩拳头大小的马铃薯,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这一抹的笑意很快晕染开,成为了收获的笑容。 甘薯和马铃薯,都是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