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要地,而李如松的前军赶至,他带着斥候亲自探闻情况。 营州卫的地势,北及西北、西南偏高,向东变低,形如一个向东开口的簸箕,松岭山、努鲁儿虎山两大山脉呈东北西南两个走向贯穿,再加上大凌河冲击平原,让这里变得易守难攻。 李如松所率前锋、大明军则是从广宁而来,就是从东边进攻都营州卫。 也就说,大明从一开始就是不利地形,一旦发动进攻,三面地势较高,无论是以高打低,还是土蛮骑兵冲锋南下,大明军都将陷入极大的被动之中。 “西北风。”李如松面色凝重的伸手感受了下风向,也就是说敌人吊射的话,箭羽可以乘风而来,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对于大明军而言,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利了起来。 当然,如果大明军可以取胜,在营州卫的敌军,也很难逃跑。 十月的地温仍然很高,第一茬的雪落在了地上已经融化,而后随着气温的快速降低结冰,让敌人的骑兵变得难以冲锋,这对大明军而言是最好的消息。 “机不可失。”李如松握紧了拳头,看着面前的营州卫的牌楼,他想要立刻发动进攻,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这样的大雪天气的进攻,一定会让敌人措手不及。 但是戚继光反复叮嘱过李如松不要轻举妄动,前锋的作用并不是突破,而是占领一个据点,并且击退敌人的袭扰,让中军赶到的时候,能够落脚的地方,而后展开。 在军令和战机面前,李如松选择了军令。 李如松所率前军开始结硬寨,这种硬寨,是大明当年大破胡虏的手段。 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一旦硬寨筑好,就进入了大明军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而不会陷入一种进退失据的窘境之中。 在表现个人勇武和集体决策大局之上,李如松罕见的选择了后者,而不是前者,若是李成梁在此,一定会惊讶于李如松的改变,要知道,李如松在京营遴选武将的时候,甚至对戚继光和谭纶出言不逊。 李如松是军队中最叛逆的人,他不服管教,喜欢亲自冲锋陷阵,能打恶战,堪称勇士,但是这种莽撞的勇士,在某些时候,会给军队带来许多的麻烦。 在大明军还是安营扎寨的时候,营州卫的胡虏,一直没什么动静,十几个斥候,把自己埋在了雪里一直观察着营州卫的胡虏动向,甚至有的大胆些的斥候,已经接近了那一片的营帐。 雪下的很大,营州卫盘踞的北虏左翼,根本就没想到大明军会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选择出塞作战,大明上一次出塞作战还是…去年,李成梁出抚顺关平定古勒寨,抓了逆酋王杲。 在李成梁出塞作战之前,大明军总是被动应战,无论是西北还是东北,自武宗皇帝应州之战后,大明军就再没有出塞作战了,以致于北虏从来不认为大明军仍然会出塞。 哪怕是朝中已经有人将大明军云集广宁、喜峰口的消息,告知了土蛮汗图们,但是图们依旧认为是大明处于战略防守的姿态,不会轻易出关,更不会认为大明军会偷袭营州卫。 不仅仅土蛮汗图们如此认为,就连大多数的北虏都是如此思考问题的,甚至连很多大明人都是如此思考问题,以为戚继光至广宁,就和去年一样,是为李成梁出塞作战做策应。 李如松在营州卫外二十里扎营,营州卫的胡虏都没有发现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二十里是一个随时可以出击的距离,风很大,风卷动着地面上的雪,在空中飞舞,让能见度更低。 “你回去休息,我来放哨。”等到营寨有了模样,李如松再次来到了营堡三里的范围内,跟斥候换班,一个斥候已经在雪里埋了整整三个时辰,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 “见过参将!”斥候站起身来,有些激动的说道,他没想到换班的人是李如松亲自前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夕阳西下,营州卫的北虏,一个百户终于发现了一些异常,而后打算亲自前往查看。 在皇宫武功房里射穿过铁浑甲的李如松站起身来,将背后的五尺长弓挽在身前,抽出一只四两箭,大架拉圆,眼睛微眯的看着那个发现了异常的百户,在风稍微平息的时候,李如松松开了手中一百斤的上力弓,箭矢猛地飞出,而后打着旋在空中,带着破空之声,向着靠近到了六十步的百户而去。 本应该是划出一道完美抛物线的箭矢,因为迎面而来的西北风,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射向了那名百户,六十步外的百户,听到了箭矢鸣镝的声音时,已经为时晚矣。 夹在风雪之中的黑色箭矢,箭簇划出了一道弧光,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这个百户,穿破了他的皮衣,扎进胸膛的左上方,箭簇钻进了血肉之中,钉在了肋骨之上,肋骨不能阻拦箭矢的突破,应声而断,箭矢入肉十厘,稳稳的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