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太平,须安百姓,欲安百姓,须有司廉平。进只显示孙鸣凤,贪鄙枉法,理应严惩。” 杀贪腐之风急先锋海瑞海总宪,鉴定了这个孙鸣凤不是清廉臣子,必须要严惩不贷。 朱翊钧拿着手中的奏疏说道:“啧啧,这个孙鸣凤当了三年知县,就贪了七万两银子,贪的连顶头上司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将其举办了,生怕孙鸣凤继续这么贪下去,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按照既往不咎的原则,在海瑞未曾领杀贪腐之风事之前,之前的贿政,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毕竟过去不强调,现在强调了。 山东巡抚巡按把这个孙鸣凤举办了,就是这孙鸣凤在朝廷三令五申之下,仍然旧俗不改,收缙绅银两包庇权奸。 “七万两银子,在洪武年间,够剥皮揎草3500次了。”朱翊钧连连摇头。 孙鸣凤查实的贪腐就超过了七万两白银,能够养一个步营一年时间了。 万士和听闻陛下如此说,非常确定的说道:“陛下,剥皮揎草从未见国典,更无实例,可是太祖高皇帝对贪腐之事,深恶痛绝,曾经四次亲自下诏,处死贪官数人。” 万士和查遍了国典信史,未曾发现剥皮之说,不过是后人为了渲染高皇帝的残暴而已。 但是高皇帝对贪腐处置是非常严苛的,动辄杀头,仅仅亲自下旨斩首示众就超过了四次,而且是贯穿了整个洪武年间,也正是在这种高压之下,高皇帝的残暴形象,才变得越来越根深蒂固。 “押入京师徐行提问,依大明会典,削官身剥夺功名,不得签书公事,流放吕宋吧。”朱翊钧选择了顶格处理,反贪是姑息之弊后,整饬吏治的重要手段。 马自强看完了手中的奏疏,疑惑的问道:“万太宰,昌邑知县、费县知县的空缺,由东平州的同知杨果、判官赵蛟充任?” 费县知县已经缺了半月有余,费县知县不是个贪官,是病死任上,吏部掌握人事任免权,也叫铨部,所以推举了同知杨果、判官赵蛟。 “杨果赵蛟二人,并非进士、举人出身,而是吏员。”礼部尚书马自强提醒万士和,这玩意儿违反了现在官场生态,没有功名,怎么可以当官? 既然是小吏,就一辈子当吏员好了。 万士和颇为确信的说道:“没有出身不是问题,德行贤能,九年升转,乃是国朝祖宗成法,为何不可?朝廷用人,任人唯贤,这二位都是九年升转,处理政务,主持地方之事,远比一些刚读完书的进士要强得多。” 焦竑和张嗣文第一次在全楚会馆见面,就讨论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吏员升转官身,从吏到官,从宣德年开始,就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天堑。 而现在,万士和要打破这种天堑,要给杨果和赵蛟升转官身。 万士和的理由是,祖宗成法,这是洪武永乐年间旧制,既然进士举人不好用,还不如用这些经年老吏。 “也确实是这样。”马自强沉默了片刻,赞同了万士和举荐吏员为官的行为。 马自强是张居正的人,都比较重视循吏,会试殿试中式,考中了功名,这些个读死书、死读书的读书人,到了地方,真的斗不过这些缙绅,而吏员出身,那都是经年老吏,对付这些个缙绅,那是有办法的。 眼下大明在清丈,王世贞被罢免,不就是因为江陵县清丈闹出来的乱子? “先生以为呢?”朱翊钧看向了张居正问道。 张居正斟酌了一番俯首说道:“孙鸣凤贪蠹,正恃进士出身,故敢放肆,若举人吏员,岁贡必有所畏忌,臣以为,陛下日后用人当视其功能,不必问其资格。” 孙鸣凤这个进士有同榜、有座师、有同乡,所以才敢这么放肆,放肆到顶头上司要把他举办的地步,但如果是举人和吏员,没有那么多的人脉资源,反而只能依仗朝廷给的权力,而且九年升转,已经是久经考验,经验丰富,用人看其功能,而不问他的资格。 朱翊钧点头说道:“嗯,依先生所言。” 浙江平湖有个黄姑镇,原来是一片泥砂淤积的海涂田,这种沧海桑田、海水退去的海涂田都是盐碱地,所以当地百姓生活极其贫困。 万历四年时候,黄姑镇并不存在。 张居正任人唯贤,提拔了很多吏员出身的担任县令,这里面有一个黄清的清官,这个黄清才智四出、应变无穷,历年考成皆为上上等,万历十一年,本应该升转知府,可是那时,张居正已经走了近一年的时间,朝廷开始对张居正反攻倒算,这个黄清被贬斥到了这片连名字都没有的海涂田。 黄清到这里之后,就开始了积极筹措建立海塘,意图以养鱼、养海菜等物,来改善民生。 黄清积劳成疾,病死在这片海涂田上,黄清的妹妹从江西来到海涂田奔丧,料理了黄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