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接你。”
盛又夏还挺佩服他的,真固执。“我今天自己开了车来的。”
“那就请个代驾,让他把你的车开走。”温在邑穿着休闲,人长得好看,他背光而立,影子正好打在路上,拉成长长的一道。
盛又夏忍俊不禁,“幸好提前看了你的消息,我把钥匙给安清了。”
“这地方有点偏,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温在邑看她穿着旗袍,曲线玲珑,他不好一直盯着,“走吧,我车子停在外面那段路上,看着这边景色不错,我是走上来的。”
“行。”
盛又夏就算穿着高跟鞋,都没矫情。
温在邑从她手里接过箱子,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鞋,“走路会累吧?”
“不会,我穿习惯的。”
男人往前快走了两步,然后蹲在盛又夏的面前,“你要是肯给我这个面子,我背你。”
“温公子,你可别闹。”
盛又夏走到他身边,弯腰握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我穿着旗袍,可不方便被你背来背去的。”
盛又夏要把手抽回去,却不想温在邑夹紧手臂,这么望过去,两人就像是亲昵地挽着。
他们沿着路边边在走,看在别人眼里,越来越像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
傅时律坐在车里,一语未发,圈着方向盘的两手稍稍握紧。
梁念薇坐在边上,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里。
车子始终不动,渐渐地,前面的身影越走越远。
梁念薇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时律,怎么不走了?”
盛又夏说离婚后要跟温在邑试试的话,居然是真的。也许她压根没分清恩情和爱情,早就在温在邑帮她的时候,就一头栽进去了。
不然的话,她不至于在他身上抽身得这么快。
傅时律全程没有搭理过梁念薇。
他的车子缓缓滑出,才开出去一小段路,就又停在路边。
就像个偷窥狂,心里百折翻转,死命不爽,可现在他冲过去也没用了。
傅时律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显得他多么放不下一样。
梁念薇只觉得胸闷,周遭的空气在一点点被抽干净,她很想出去透口气。
“时律,赵老爷子的事真跟我无关,我连走路都要人拉着,我怎么可能去推他呢?”
“况且,我也没那个胆子,我跟他无冤无仇的……”
前面,盛又夏的手还是没能抽回去。
“温在邑,你手劲可真大啊。”
温在邑是个挺活泼的人,笑着回了她一句,“我别的地方劲更大。”
“……”
盛又夏直接蒙了。
温在邑立马反应过来,“不是。”
他想解释,就是自己想着就挺搞笑的,他停下脚步,将箱子放到了地上。
“夏夏你听我说,我可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手劲大,不对不对,我本来想说我体能好……”
怎么越说越不像话呢。
温在邑看盛又夏笑得不行,伸手就要捂她的嘴。
“我懂,温公子一时嘴瓢嘛……”
梁念薇坐在副驾驶座内,今天先有一个赵正平,再有一个温在邑,他们都知道盛又夏是离婚的女人。
她从小就听梁母说女人一定要嫁得好,要不然离婚了就是烂白菜,从此就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了。
可这话为什么用在盛又夏身上后,却完全不通呢。
离婚怎么了?
只要没有放弃爱自己,别人那些廉价的爱,没了就没了吧。
傅时律一脚油门,车子往前疾驰而去,温在邑听到轰鸣声,下意识握住盛又夏的手腕,将她拉过来。
盛又夏望出去时,看到了傅时律的车,一晃而过的车牌号是她熟悉的。
离婚之后再见,盛又夏只有麻木的钝痛感,她很清楚,这种痛感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削减,最终彻底消散掉。
傅时律把梁念薇送到她住的地方。
车子刚停稳,车门锁就开了。
梁念薇摸索着下去,把门关上,但她居然没等到傅时律下车。
她转过身,在车窗上敲了敲。
茶色的玻璃渐渐往下落,露出傅时律半张英俊冷漠的脸。
“时律,我……我一个人不好上去。”
傅时律并没有给梁母打电话,他转过头来,说出来的话有点让梁念薇摸不着头脑。
“你可以的,去吧。”
她面露些许的讶异,这只是小区门口,从这儿到她家里,还有一段路,她一个眼瞎的人根本不可能独自到家。
“时律,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也行。”
傅时律目光深深地望过来,梁念薇的样子,就跟没做手术前一模一样。她装得很真,包括眼神的呆滞,她都是对着镜子一遍遍练过的。
可傅时律的那双眼睛,犀利、冷冽、像浸了寒光的刀子,能扎透一切般。
他定定地看着梁念薇,说话声里依旧没什么情绪。
“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进去吧。”
傅时律说着,将车窗缓缓地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