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我一瞬间有些恍惚，不得不再次想起那个问题，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像一开始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对我还是比较平淡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就这么快呢？

而且，我隐隐约约的记得，顾长安好像问过我一个问题。

我还记不记得和外婆他们搬家之前，在乡下救过一个怪男孩？

搬家之前我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那个时候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当时又是住在那种乡下，后来被城市的喧嚣渐渐代替，也就忘记了小时候的事了。

可顾长安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

“四爷，我记得那天我睡着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在搬家之前救过一个怪男孩？”

我的问题也让顾长安的思绪飘远了，他有些不由自主地看向不远处的桉树，眼神也是渐渐变得柔情起来。

“小月，你可能不太记得了，但是我确实记得你。”

什么？

顾长安说他记得我？

可我们不是刚刚才认识的吗？

“四爷，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彻底懵了，接下来顾长安该不会要告诉我，其实我们从小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吧？

“小月，我顾家一族都是猎妖师，但只有我是从小学不会那些作法之术，以及画那各种符地。当然，小时候的我也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家族中的族长便提议将我送去乡下历练，等到十八岁成年之际再接回来。当时我被送去的就是你住的那个村子。”

“啊？”听到这，我就觉得更加难以理解了。

因为我对小时候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了，所以我对他更是没有印象。

“有一次你和你外婆去镇子上采购，回来的时候正好救了一个落水的男孩，而那个男孩虽然在村子里住着，可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也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话，更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甚至有很多人都传言他是某个私生子，更是对他敬而远之。”

顾长安的这些话，就像是帮我打开了回忆的枷锁，一时间所有小时候的记忆统统涌入脑海，似乎像是被打乱的丝线重新编理，朦朦胧胧的我似乎记起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男孩。”我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难道……当年那个男孩就是你？你是被族里的人送去那里的？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也没多少年。”顾长安的语气云淡风轻。

但不知为何，我却感受到了他的无奈与心酸。

虽然后来我们搬离了那个地方，但我也隐约记得，他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在那里也是受尽了苦楚。

而我好像也只是救过他那一回而已，还是和外婆一起。

“小月，你的后脖颈上是不是有一块黑色的胎记？”顾长安突然开口。

我用力点头，“对！”

“当时我记的就是你，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哪怕是拼尽全力，也要把我胸腔里的积水挤压出来，迷糊中我看到的就是你后脖颈上的胎记。直到上次你中毒的时候，我和墨淮卿一起照顾你，我又看到了那个印在我心里的胎记。”

还真是这样，原来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四爷，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这么帮我的吗？”

顾长安轻叹一声，“原本我是不应该这样强行插手个人的命运，猎妖师的职责只是守护好世间和平，收掉让所有害人的妖就行，可……”

说到这，顾长安眼神有些奇怪的看向我，“可我终究是有些私心的，最后这才帮了你。”

“对不起啊，四爷，我知道自己给你添了麻烦，就上次离开沉煞阁，你跟赵伯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你的家里人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情之后，是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如果在知道顾长安是当年那个男孩之前，或许我还没有想那么多，但在知道之后，再加上想到离开时顾长安和赵伯说的那些话我就知道，他的家人是绝对不会绕过他的。

因为他们当年对一个孩子都能那么狠，现在可以说只会更狠。

顾长安为我放弃的不是别的，是顾家整个家族引以为傲的仙骨，这点就是搭上我这条命也不够偿还啊！

“别想那么多了，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就要赶紧把你外婆救出来，这也算是还了当年我欠下的恩情了。”

顾长安机智地转移了这个话题。

其实我也不想说太多，因为我怕在前行的路上充满负罪感。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当那个恶人吧！

现在只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