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程婉就不得不多嘴两句。
“我知道我只是一介小女子,没有身份没有权势,但官场之道我还是很清楚的。正所谓有黑皆有白,正邪对立向来是古往不变的道理。
地位越高之人,他们的对手也更加位高权重,牺牲我一个微不足道,但牺牲你们两位的仕途,孰轻孰重,道理不用我明说吧?”
这叫什么?叫往他们两个人的伤口上撒盐,反正他们两个是没有办法杀自己的。
如此的话,程婉当然要过过嘴瘾。
果然这话一说完,成功的让君墨的目光顿了顿。
君墨不得不承认。
程婉说的很对,但凡是他们这样的身份,一定有很多对手,和很多的忌惮之物。
杀了程婉,即便程婉遗留的势力不足以跟他们抗衡,但也难保他们的对手不会借题发挥。
他们两人刚来这里,就背负一场人命官司,对于他们的对手而言,可是迫不及待要看到的美事?
把把柄送到对手的手中,绝对不是他们这种聪明人会做的。
而且君墨来这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能把自己的精力跟时间都浪费在这件事情上。
程婉这样美丽的女子可以留,就当他是在怜香惜玉了。
毕竟到时候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勇,出了什么茬子的话,那君墨一时之间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程婉随后淡定的看着坐在屏风后边的钦差大臣,朝他旁边走了几步,故意停在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他们中间隔着屏风,却又仿佛什么东西都没阻隔。
两个人都可以看见对方在干什么,只是看不见具体模样而已。
程婉轻声笑了笑,对着钦差大臣大胆的质问。
反正自己现在也到这里了,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办法离开,那么不如问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
“钦差大人,你和君公子都身份不凡,一个是官一个是商,却相互勾结来这种地方偷偷相见,我想应该另有隐情吧?”
程婉特地咬中了互相勾结四个字。
“不过你们的隐情是什么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生我的财,你们走你们的道,我们互不相干,这样大人觉得如何?”
程婉如此的一番话,就是在摆明她自己的立场。
倘若这两个人真的要杀了她,即便他们的对手会对他们趁火打击,但她的命也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对程婉而言,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应该做的。
她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得罪他们两个人的事。
这叫做以卵击石,完全不是她这个聪明人能够干得出来的。
但是在讨价还价的时候,程婉也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紧张。
她紧紧的捏着手指,手心里沁出一丝细密的冷汗。
她现在只不过是与虎谋皮,与狼共舞而已。
而君墨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亲身拿着一朵花在手里轻轻的把玩,他神色看起来极为的淡定,但程婉就是感觉周围却危机四伏。
程婉强装着淡定,让急促的呼吸尽可能平稳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只是人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生理上会做出来的反应就是如此的真实,让程婉想要控制一下自己颤抖的呼吸都没办法。
突然,君墨将一朵花狠狠的捏碎,踩在了脚下。
他回想程婉刚才不畏强权,故意淡定的样子,唇角的笑容变得越发浓烈。
有意思啊,有意思……
凭借他的身份,当然是见过很多聪明漂亮的女人的,但却没有见过如此有胆识的,还敢拿这件事跟他们讨价还价的女人。
自己的小命都已经被威胁到铁绳上跳舞了,还能这么镇定的跟他谈条件,可真是难得啊。
于是君墨刚才燃起的杀心,在此刻突然消失无踪。
此刻君墨再看程婉,突然发现她跟过去很不一样,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让他觉得很特殊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想迫不及待征服的欲望!
“果然是卧龙县最厉害的女商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过了好久,君墨才意犹未尽的说道。
这个过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程婉扬起了多么大的兴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屏风后边发出一阵大笑之声,刚才躲在后边的钦差大臣主动绕了出来禾和他们见面。
他用一种难以揣测的眼神看着程婉,里边藏着危险,又带着几分深意。
“程娘子,我听过你的大名,如果我记得不错,那些土豆应该是你让黄县令进贡的吧?你能告诉本钦差大人,什么是土豆吗?”
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黄色的粮食,跟他说亩产能够达到千斤,还真是有趣的要紧。
如果这个粮食真的能够有他说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些献给朝廷?
偏偏要挑到自己来这里的时候献上,这很难不让人觉得,黄县令是故意找的这个时机,或许是为了想要隐藏些什么?
“一种粮食而已,不过比寻常的粮食亩产要多一些,耐旱一些,味道它有自己的风味,除此以外也说不上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