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程婉对上阿春的眼睛，目光没有丝毫的转移。

她看着阿春，这双眼睛虽然不如阿夜的漂亮，但现在眼睛里面冒着的光，无比的冷漠又带着冰碴子，算得上是另外一种意思上的吸引人了。

“你，或许真的是一个有几分小聪明的人罢了，但你要知道，你若是真的厉害，也不会放任自己过着这样的生活直到现在。”

“既然聪明，那就识时务一点，听话且有用的人才能活下去，甚至活得越来越好。”

程婉恩威并施，她并不擅长应对这种人，但是又能够擅长应对所有人呢？

他们两个人的这次见面，连谈判都算不上，不过是偶然的一次机会才站在这院子外面。

两个人之间完全是心理博弈，就更加别说她对面还是个麻木的疯子。

不过也没有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个疯子到底害怕什么，但总归是可以拿他的命去威胁的。

他的命没有用，就拿别人的命一起威胁。

能够看着自己的兄弟为了自由死，为了理想死，程婉不知道他能不能看着，兄弟是为了他死呢？

每一寸往外浇灌的鲜血，都带着别人命的味道。

那滋味又算得上什么？

“我就知道。”

阿春挑挑嘴角，冷笑一声，却没有表现出太过激的情绪，甚至还知道和程婉讨价还价。

“我不管你到底是要怎么利用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够像你说的那样，让我们的日子比之前过得好，但有一点，你必须要保证我所得到的。”

“我虽然不是他们当中长得最讨人喜欢的，但绝对是他们当中最聪明的，我知道我的日子要怎样才能过得最好，若是你以后要我们重操营生，你必须一人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阿春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兄弟们最大的保障。

与虎谋皮，程婉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

“一人一个条件？”程婉歪头不可置信的反问他，“你有没有这是市场上的大白菜，你想要几个就能有几个吗？现在，你们是被我捏在手里的，你以为这条件，真的能够随便由你来说不成？”

还真是贪婪，程婉以为他会说让他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没想到居然是这种鬼要求，真的有些让人觉得不要脸到了极致。

程婉这会儿就是觉得有些无语，她嗤笑一声问阿春：“你觉得，你们能够帮我做什么，才能够让我许下这样的诺言？”

对付黄选，他们也算不上什么至关重要的一步。

许多事情还不是要靠自己谋划，如此，如果个个都来向她邀功请赏，那这银子未免也太好挣了不是。

阿春看着程婉的脸色，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指甲，动作逐渐变得漫不经心，说的话也越来越挑衅：“你从花楼把我们搬出来的时候还撒谎了，一定是有别的计划吧？”

“这样吧，既然想要我信任你，也想让我不再像刚才那样说话夹枪带棒，那你也给出一定的信任来，把你的计划告诉我，让我参与其中。”

“要是能让我相信你，那我可以帮助你管着其他人。”

“但如果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主子，我完全可以让其他人闹起来。”

“你知道的，他们都很听我的话，我有这个本事。”

当然有，就在二十分钟之前他还让其他人商量着自杀了。

好大的威严，好大的口气。

凭什么他就觉得自己一定会听他的话，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事呢？

不过，程婉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做出用其他人的命来威胁她的事情。

既然是兄弟，还一口一个家人。

如此没有把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如何能够让她相信他？

自己当然是不一样的，程婉知道她不会伤这些人，刚才这些话都不是为了让他们好好听话而已。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不一样，他能够冷漠的看着兄弟自杀，就算是尊重兄弟的选择，也足以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即使程婉目前确实需要人合作，但也完全不能信任面前的人。

与虎谋皮，她一看就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老实，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筹码尽数拿给他？

更何况这人一来就挑事，用这样的态度跟自己说话，程婉是绝对喜欢不起来的。

既然只是一个工具，总有一天会被舍弃扔掉，那么自己，又何必把他们看的那么重？

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合作，而是希望自己能拿到主动权。

和这样的人商量，不但是与虎谋皮，还是与狼共舞。

以后夜夜睡觉都会心中不安，唯恐哪天就要被虎、狼咬上一口。

这么亏本的买卖，就算是傻子也不愿意做。

何况程婉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聪明人。

就更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了。

于是程婉她把手往下一垂，匕首从袖子里滑了出来，直接落在掌心，紧接着那只手猛的往上抬，刀就已经毫不犹豫的抵在了阿春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片近在咫尺，阿春下意识抬手想要防御，那把刀便又往里进了几毫米，直接划破了一层皮肤。

丝丝血液渗了出来，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