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站在大厅中央,她脸上带着一贯冷漠疏离的笑容,是她与顾客们相处早已经习惯了的微笑。
“当然了,除此以外我还准备了能让大家高兴的东西,虽然也不是什么很新鲜的东西,但大家只管各自落座,不新鲜也能不会让大家铩羽而归。”
程婉说完,就拍了拍手,随后一个接一个穿着程婉特地设计的衣服的仕女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酒或者水果之类的此地并不常见的东西,叫他们之间就晃了眼。
如果是别人说今天一定会让他们尽兴而归,客人们还真的会觉得这个老板是脑昏了吧?
才说得出来这种话和他们听。
这众口难调,哪里是她一句话说可以满意就能满意的?
不过说这个话的是程娘子,那就大不一样了。
程娘子诶,那可是他们县城最厉害的女商人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说能够让他们满意,怎么可能会是一句空话?
这县城所有商人的脑袋加在一起,只怕都没有程娘子一个人聪明。
他们卧龙县能够好运有这么聪明又善良的商人,只是他们运气好得很啊。
就在大家眼花缭乱,忍不住的发出一遍又一遍的感慨的时候,那些仕女手中抱着的东西突然发生了变化,出现了琵琶和笛子。
几个拿着乐器的侍女站在中央的空地上排出群花环簇的队形,琵琶女渐渐奏起轻缓舒适的音乐。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不消片刻,琵琶歇,笛声起。
有两个打扮格外鲜艳的女人踩着节奏,裸着赤足踩着舞步踏着缓缓入场。
她们的相貌是所有仕女中最顶尖的,身段也最柔弱无骨的。
那飘逸轻薄的裙摆摇曳着在场中飘舞,不过是手轻轻一挥,仕女们手中的丝带便不知飘过谁的面颊。
那人群后面被丝带抚极到的便有一声“你流鼻血了!”。
于是被惊艳住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感叹声不绝于耳,大家欢笑着不断地鼓掌。
“程娘子,这莫非也是给我们准备的?”
“若是说诗会,我现在便觉得自己文思泉涌,恨不得立马洋洋洒洒的写下一篇歌赋来赞叹此情此景了!”
当真是此景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程婉看到客人们都这么喜欢,心里便越发对对自己的这个计划满意了。
于是她笑着抬手,那手掌往下压,示意大家稍微安静:“当然,这是我特地请来的姑娘。”
确实是特地请来的,但是不是姑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说服那几个小倌穿上女装,融入这些仕女当中,亲自给他们化妆,让他们学着女人的模样做出娇媚万分的姿态。
他们也是男人,最知道男人喜欢看的是什么,想抓那些人的眼球自然再轻易不过。
“诗词歌赋当然好……”
程婉故作为难地看了一圈,眼神最后落在的倨傲地扬着下巴看人的黄选身上:“不过今日黄公子在,却不知道黄公子觉得这些仕女如何?”
程婉这话说的就非常有指代意思了,提到黄选,众人的目光都往他身上去。
啧,他们怎么就差点忘记了,这个素来爱流连勾栏瓦舍的黄公子在啊。
聊卧龙县的人谁不知道黄选霸道,被他看上的女人,哪还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于是个个偃旗息鼓,可不敢再多看那些美娇娇的侍女一眼。
这万一要是就惹了黄选不快,一不小心和黄选看上了同一个女子,那就遭殃了。
不过他们不知,黄选惦记的是程婉。
就算是知道,也不敢把主意打在程婉的身上。
不说黄选,便是宋旸他们也不敢高攀啊!
人家的夫人,哪里可以随便惦记。
被程婉主动提起,黄选满意的勾着嘴角笑了。
他精致的眉眼间噙着笑意,程婉可真是个识趣的人。
若是她之前也能够这般的识趣,那自己就更喜欢她了。
按照之前所说的宴会流程,在一开始的晚餐环节过后,来凑热闹的人们渐渐散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些有身份的人和文人,大家手里总归是有点小钱可以消费的。
何况如今宴会正酣,若非是家里有急事,或是实在没有钱继续花费,谁愿意离开这等销魂窟呢?
而宋旸首先站出来,朝自己的同窗们举杯。
他今日倒也没有沉默,毕竟是程婉的地方,他也算是半个老板,自然不可能像之前在其他地方那般的沉默。
程婉平时为家里做出的贡献宋旸眼里都看的清清楚楚,可不敢叫她白干,也不愿自己是个瞎子了。
“在座的各位皆是书院的才子,宋某一直很期待有一个机会能和大家一起吟诗作赋,从前没有合适的机会,但是如今既然恰好坐在了一起,便由我来抛砖引玉。”
宋旸主动,其他人自然是配合地鼓掌。
书院的同窗以往看他吟诗作赋,可都是在课堂之上夫子给了题材,这还是第一次宋旸随意发挥,也不如在课堂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