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选每说一句话都恨不得想要食程婉的肉，喝程婉的血。

恨不得所有恶毒的诅咒都在她的身上应验！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上如今上了镣铐，黄选必然是想狠狠的掐着程婉脖子，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黄选从始至终对那么多人下过杀心，毁掉过那么多人，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毁掉程婉！

他活着二十多年以来头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好奇，头一次想要去保护一个人，没想到最后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代价！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

黄选厉声道：“早知如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那么就不会给我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程婉被这四个字弄的简直是要笑出来了。

她没有丝毫顾忌的直接走到黄选面前，抓起他的下巴恨不得此刻自己能够亲手杀了他，她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恨意：“你凭什么跟我说四个字？”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以为你现在还跟之前那样是县令的儿子吗？多少人死在你的手里，多少人因为你家破人亡，你伤害他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恨不得杀了你？你这个家族……你所谓的家族也不过是依附别人的存在，仗着别人的权势在这里横行霸道，你凭什么说出这句话来？你凭什么不早点去死！”

程婉另外一只空余的手掌啪的一下拍在他的脸上，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黄选灰扑扑的脸就直接肿了起来，瞧上去更加的可怜了。

“瞧你这张脸，长得这么的精致好看，怎么就何至于落到此刻的下场？”

“可有一句话我确实没有忘记的，越漂亮的人就越有毒，真可惜，你在毒死那么多人的同时也把自己给毒死了，昨天晚上的手段虽然有些下流，可对你这样的人却是非常好的，你毁了那么多女子的清白，让她们都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死了那么多的人，你早就应该去给他们陪葬了。”

程婉说到这又长长的叹息一声，到底是觉得自己的手段还是太过仁慈，昨天晚上该是再下一点狠手，叫黄选早点死了算了。

“我啊……”

程婉嗤笑，余光瞥着趴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的黄选：“本来是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的，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可突然想想如果如果求钦差大人放你一条性命，让你像那些难民一样沿街乞讨，饥一顿饱一顿，再也没办法过上稳定的日子，不过几日的功夫你就会面目全非，或者是在这寒冬腊月冻死，或者是得罪人被人打死……”

程婉一想到黄选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不免发出咯咯的笑声：“如果是那般的话，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你不如让我死。”

黄选咬紧牙关，黑如曜石般的眼睛此刻迸发出一股非常强大的光：“我不会给你这个侮辱我的机会。”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叫做侮辱人。”

程婉此刻脑海里不免回想起那些难民，想到他们被那般蹉跎的样子，想到他们被剥夺了活下去的机会，只能死在这个寒冬腊月的凄惨样子，就越发觉得黄选该死起来。

“不过我给你找了一个更适合你去做的活，昨日那样的滋味对你来说应该是好受的吧，毕竟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不过换成了另外一个男的，你从前那么喜欢流连于青楼瓦舍，不知毁了多少女子的清白，以后也活该叫你也尝尝这样的滋味，那家南风馆就是为你而开，该是叫你去做个头牌才好！”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沈慕妍曾经所遭受到的痛苦，如今都该要让他一五一十的全部也尝试一遍才好。

毁掉一个人的办法很多，毁掉黄选的也是。

总归下半辈子，程婉是不会让他那么好过的。

“哈哈哈哈哈哈！”

黄选没想到自己骄傲了一辈子，最后居然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没想到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对女子动心，就会被算计成这副模样！

怪不得都说最毒妇人心……

是他棋差一招，才如此这般的倒霉。

罢了罢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他也没什么好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黄选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靠在这牢房的墙壁上，看着地上时不时往外爬着的几只老鼠。

看着面前，这个他曾经几乎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女人，坦然的接受了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遭受的命运。

“程婉。”

黄选语气平淡的喊出程婉的名字，那双眼睛里已经失去了任何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把我交在你的手中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或许真的如同你所说，你要侮辱我一辈子，让我成为那种最卑贱的贱民的存在，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黄选面上布满了悲痛的笑，他昂起脖子，心里无比悲痛的同时，却又让他觉得老天爷真是无比的弄人啊。

即使程婉叫他如此，他心里居然也还喜欢着她。

看着她此刻依然对自己那么的厌恶，还是想要再多看她两眼。

贪恋看见她温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