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记得自己这几日路过那些难民堆的时候,总是听到有人跟躺着无法动弹的人说这些话。
每次他们说完这些话以后,那些虚弱的快要死掉的人脸上都会露出欣慰的笑。
杳杳不太理解,只是一句话而已,为什么能够有这么大的威力?
可是现在她说完以后,宋熹躺在她怀里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杳杳这一瞬间就明白了语言的力量,然后她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宋熹颤抖的伸出手抚上杳杳的面颊,即使每牵动一下唇瓣都会给他传来刺骨的疼痛,可宋熹仍然是心甘情愿忍着这样的痛苦,叫杳杳可以看见他灿烂的笑。
“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妹妹……”
“对,你要永远记住,你是要好好保护我的哥哥。”
杳杳露出的笑容极为的欣慰,而另外一边,程婉和宋旸,皆是面露凶狠的看着瘫死在地上的朱二,目光一个比一个冰冷,今日之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了了。
“是谁告诉你们我们住在这的?又是谁给你们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
程婉可不怕他们这些色厉内茬的草包,像他们这种人,自己一只手轻轻松松打两个。
“还要人说吗?”朱二用手撑着地,支起身子来艰难的呸了一口,他挑衅的对着程婉挑了挑眉,“一个难民,这么命好的被县城的居民收养,你以为他的身上没有眼睛盯着吗?尤其是你们,还对这个难民那么好,谁不说你们是个傻子?”
朱二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几乎是对他们满脸的嘲讽:“刚才他就带着你那个女儿,一直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他们,我本来呢,是想大发慈悲的放过你的女儿,可谁叫你那个女儿硬是不肯跟他分开,一声一声的喊着哥哥……”
朱二居然是给自己直接说笑起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极为努力的从地上直接爬了起来:“他自己之前是有个妹妹的,不过那死的叫一个凄惨,你女儿现在这么口口声声的喊着他,会不会……他把你女儿克死啊?”
“我看是你想死,并且迫不及待,一点都不想活了吧?”
程婉简直是气到了极点,她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可这个时候也是恨不得他们就这么去死了算了!
宋旸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不对劲,立马上前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到她。
“何必因为他们就动气?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有律法管教,送到衙门去就是,左右现在大家对难民都没什么耐心,他们要自寻死路,将自己饿死,我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旸不停的安抚程婉,可程婉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正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急火攻心!
她要送他们到衙门去,可现在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如今你们在这里,四下无人,缺胳膊少腿的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刚才你那么狠毒的对我的两个孩子,所谓一报还一报,我自然要在你们的身上,将我的场子找回来。”
程婉捏紧了拳头,她上去砰砰几拳,直对着朱二的胸口上锤。
宋旸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坏了,他连忙上前拉住程婉,如果再不阻止的话,程婉看上去是真的要把朱二打死了!
“他犯了错,自有律法去惩罚他,你现在这个样子叫做行私刑,你也是犯了法,要被一起惩罚的!”
宋旸死死的拉住程婉,不让她继续打朱二。
“你难道要给孩子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吗?你难道想让他们学会什么叫做以暴制暴?”
宋旸见自己还是拉不动程婉,就拿孩子出来说事:“孩子们什么都向你学习,你当真希望他们……”
“不要用孩子来跟我说事,他身上的伤口不过是他们两个人互殴留下来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谁能够证明是我打的,谁又能够证明,这不是他们在路上留下来的暗伤?”
程婉最后一拳打在朱二的脸上,他冰冷的心绝对没有因为宋旸刚才说的话就动摇,反而是越发的坚定。
然后目光移到那些没有被他打的难民脸上,程婉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此时对他们的恐吓。
“你们又看到了什么?又觉得什么是真相呢?不够听话的人总归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或者你们觉得,死上一个不要紧,想在这个数量上再添上一些?”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程婉说的话而愣了几秒,就连躺在地上原本一点力气都没剩下的宋熹,也因为程婉说的话而震惊的略微动弹了一番。
他还以为程婉,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实际上也温温柔柔的,该是从不会说出这些锐利话的妇人。
但没想到她实际上解决问题起来那么的霸道到暴躁,就连他们这些曾经在刀口上舔血的难民,此时碰到她也只能说甘拜下风。
现在可不是逃难的时候了,大家到底是没有了真正的生命威胁,尽管能够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来,实际上也再也没有当初在逃难时候的血性。
——
程婉和宋旸,是半路把朱二他们捉去衙门的。
大家一看又是难民犯事,还是这么几个小孩子就能如此的猖狂,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