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夫人观察细致入微,看到徐静这模样,立刻问:“徐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妥?”
她身旁的三个侍婢也霎时沉了沉脸色。
自家少夫人先前吃了好几天的药,身体没有好起来,反而越来越差,她们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赵少华也不由得紧紧盯着徐静,就见徐静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不妥,风寒有不同的类型,不同类型的风寒要用不同的法子去治。江少夫人是因为风寒袭表,肺气不宣而出现的症状,这个方子正是针对江少夫人的症状开的,而且是十分高明的方子,便是由我来开,也开不出比它更好的方子。”
风寒作为日常最常见的一种病症之一,古人早已是把它研究透了,以大楚的医术水平,治疗一个小小的风寒完全不在话下。
然而,正是因为这张方子太完美,情况才不对劲!
按理来说,赵少夫人若真的按照这个方子来治疗的话,风寒早就好了,怎么可能会出现身体越来越差这种事!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哪里不明白徐静的意思,静丹眉头微蹙,道:“奴婢就说,少夫人的情况绝不是方子的问题,最开始替少夫人看诊的可是李大夫,李大夫是广明堂西京分号的管事,医术水平只在林东家之下,这几年江家主子们的身体都是李大夫负责的,他怎么可能故意不治好少夫人的身体。
何况,后来世子大发雷霆,遣人另外找了几个大夫过来,连太医院的太医也叫了过来,也说这个方子没问题。”
听她这般说,她们已是怀疑过这个方子了。
江少夫人嘴角微抿,没有说话。
一旁的静水突然道:“奴婢就说,定是少夫人的心情影响到少夫人的病了,少夫人身旁最近小人太多,得找个机会去城外的法门寺拜拜菩萨才是!”
她满脸阴阳怪气,明眼人都知道她话里的小人绝对包括那个华娘子。
另一个名叫静宜的侍婢轻叹一口气,道:“先不说少夫人身旁有没有小人,少夫人最近遇到的晦气事也着实太多了些,等少夫人病好了,确实应该去拜拜菩萨。
先是莫名其妙病了这么一场,房里还遭了小偷,前两天,四娘子还画了那么一幅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膈应少夫人的……”
她们说话时,徐静一直看着江少夫人,就见她的脸色突然一白,冷声道:“静宜!”
静宜被吓了一吓,反应过来后连忙行礼道:“是奴婢多嘴了。”
徐静不禁微微蹙眉。
这个淮阴侯府总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方才静宜说的事情,似乎都只是一些互相毫无关联的小事,但这些事情看起来都对江少夫人有一定的影响。
同一时间出现这么多对江少夫人有影响的事情,不得不说有些过于巧合了。
但这些问题她问有些不合适,幸好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赵少华。
赵少华原本还在绞尽脑汁怎么跟江少夫人攀谈呢,这会儿好奇心一起,道:“四娘子的画是什么意思?”
江少夫人轻轻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为难,但想到对方是二郎特意找来,跟她聊天纾解她的心情的,静默片刻还是道:“不过是小女孩不懂事罢了。静宜说的四娘子是我夫君的亲妹子,也就是我的小姑子,今年才十四岁。也是我倒霉,三年前我刚嫁进来时,跟她处得还算可以,当时她养了只浑身雪白雪白的小猫儿,长得就跟个雪团子似的,霎是可爱,我小姑子从它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养着它了,把它当成自己的命根子一般。
有一天傍晚,我晚膳不小心吃多了,就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厨后面,那里平日里很少有人过来,我也是肚子实在不舒服,想多走些路才走到了那边。
谁料,我刚走到那里,就见到角落处有一团红红白白的东西,走过去一看,竟然……竟然是小雪球,而且,它已是死了,死得还……还很恐怖,身上的毛被人拔了一大半,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伤口,刀伤、烫伤、徒手伤……什么样的伤口都有,爪子上的指甲都被拔下来了,两只……两只眼睛处,还插了两根树枝……”
这情形,便连听的人都不寒而栗,何况是亲眼见到了的江少夫人。
只见她越说,脸色越白,声音越抖,赵少华没想到背后的事情竟然这么血腥残忍,无比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正想让她不要说了,江少夫人却已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就在我呆站着的时候,我小姑子派来找小雪球的侍婢找了过来……
小雪球不是我杀死的,我也跟我小姑子说过,我来的时候它已经死了,但我小姑子显然不信我的话,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心里怨着我……”
这件事很明显也是她身边几个侍婢的心病,静丹忍不住道:“若不是老夫人出面,强行让大家把这件事翻篇,四娘子只怕还要不依不饶!”
静宜冷笑一声,道:“老夫人亲自出面,也不过是不敢得罪赵家罢了。若她真的为了少夫人好,就该彻查小雪球到底是谁杀死的,而不是强行翻篇,当这件事不存在。因为一直没找到真正的凶犯,四娘子才会觉得少夫人就是真正的凶犯,这些年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