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纳尔走后,洛依贝一直静坐在床边发愣,良久,她将脑袋埋入双臂中环抱着自己的身躯。 有丝丝缕缕的沉闷痛意由心脏缓缓蔓延至全身。 或许她与纳尔的相遇是一个错误,而这个小错误最终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她。 她是喜欢纳尔的,从开始的畏惧到之后的不断了解,在纳尔拿起那把匕首时这种喜欢的情感就彻底从内心中爆发了。 她害怕他的死亡,或许不只有他的死亡,她害怕着所有人的死亡! 死亡是永久的离开,是诀别后的终结。 她终究在流逝的时间中无法自拔的陷入了那双幽暗深邃的暗红眼眸里。 就像飞蛾扑火,无论黑夜多么漫长,无论燃烧着的火焰多么滚烫,她依然被他深深吸引着。一次次的尝试去靠近,尝试去了解,而后走到了今天。 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今后该怎么办呢…… 房门轻轻被打开,黑暗中透进来一丝光线。依靠着透进房间内的微光洛萧然隐约看到妹妹独自坐于床边的身影。 他特意来喊妹妹吃饭,手中还提着小巧的笼子,那里面趴着一只通体雪白娇小可爱的兔子。 “怎么了。”洛萧然打开吊灯开关,走近了洛依贝。 “没……没什么,哥……我就不去吃饭了。” 洛依贝的下意识抬头,努力挤出些笑意想告诉哥哥她很好。 看着洛依贝有些难看的笑脸,洛萧然察觉到了妹妹沮丧的心情。他没有多问,只是将小兔子从笼中抱出放进妹妹的手心里。 “他说你想要这个……” 洛依贝抚摸小兔子的手在听到“他”这个字眼时微有停顿。 洛萧然注意着妹妹的停顿,似乎明白了些事情,又似乎没完全明白…… “我会把饭单独送来。”他留下话语离开妹妹身边。 …… 洛萧然望着饭桌上近乎一模一样的用饭方式,基本可以确认其他三人都是父亲的朋友。 他们都是轻拿轻放,姿态优雅而不失礼数,席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也同样没有什么眼神交流。 洛萧然简单盛好一些饭菜就端着去往楼上。 梦抬眼望着洛萧然的背影,便知小公主与那个血族人的事情出了变故。 “不太顺利。”她轻语一句。 洛祁铭放下筷子面露疑惑的环顾几个人。 “绝影呢?” 一向很少外出的绝影竟然罕见的整个下午不见踪影,甚至也没有要回来吃饭的迹象。 …… 病房内飘荡着消毒水的浅淡气息,炽白灯光照亮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隔壁的病床只留下随意翻起的被褥,痕迹有些凌乱。窗台上随意摆放着临时的生活用品。 四周是纯白的墙壁,看久了便略显乏味。房间里空无一人,寂静非常。 霍延望着窗外暗沉的夜空微微出神,他从小孤身一人,即便在医院也只能仰仗同事们抽出空余时间照顾他。 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左右,所长早已离开多时,听着外面传来的警笛声,他知道霖城一定又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这种时候,同事们顾及不到他的晚饭问题。 伤口愈合的似乎比平时快许多,霍延伸手轻触自己的伤口,痛感很强烈伴随着整个右肩的麻木。 这个状态他明白自己不可能独自出去买饭或是解决个人问题。 胃部的空虚感越发强烈,霍延顺手点了外卖,他望着桌上满杯的热开水。 算了……此时膀胱内的充盈感不允许他再去饮水。 他缓缓挪动着僵硬的身躯,尽量不动用右肩和右臂,只有到了这种时候他才发现平时有多依赖自己的右手。 身体的不协调促使霍延下床有些吃力,时不时还会牵动伤口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罩住了他眼前的灯光,那个身影携带着一丝冬夜独有的冷意缓缓靠近霍延。 “去哪。”男人平淡的询问 霍延看着面前那人熟悉的装束,他认出身前的人是绝影。 “厕所。”霍延说着用左手支撑着身躯起身向病房内的卫生间走去。 霍延打开卫生间的灯,他再一次差点想动用右手配合着左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开始单用左手去解腰带扣,动作极为缓慢生涩,没了右手甚至有些不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