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面对恶劣的环境 , 靠着从之前王庭带出来的财货 , 以及劫掠几回过往行商 , 才勉强站住脚跟 。

当时的雁门关守将是钟离 , 这老家伙数十年如一日守在边关 , 敦弥除了偶尔打打秋风 , 从对方牙缝里抠点好处之外 , 再没有其它途径能壮大自身 。

不壮大 , 就无法聚拢人马 , 重新经营第二个栖然 , 有朝一日向那个女人复仇 。

然后敢弥就等到南朝的使者 。

对方受吴王派遣 , 来谈合作 , 要与他南北合击璋国 。

敦弥自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 不提南朝送来的一大笔财货 , 他也早就想报仇了 。

双方一拍即合 。

恰在此时老将钟离急病而死 , 雁门关群龙无首 , 更像老天都在帮他们 。

敦弥极为兴奋 , 几乎已经能够想象自己攻入关内大败北人最后打到长安将那女人五花大绑抓到自己跟前 , 听她哀声求饵的情景 。

但 , 也只是几乎 。

后来事情就发生急转直下的变化 。

南朝忽然断了供给 , 据说是吴王那边出现变故 , 他们不想打了 , 想与北人和谈 , 雁门关这边也顶住了柔然人的进攻 , 新上来的守将程敬 , 同样靠谱能打 。

再然后 , 政弥就没能撒回敖尔告 。

他中了埋伏 , 被程敬用计活捉 , 直接押回长安 。

往事历历在目 , 政弥盘坐冰冷大牢 , 知道自己终将一死 , 却又始终不甘 。

他如何能甘心 ?

这一切全被那女人算计了 。

要是当日那钦死了 , 他不管不顾 , 也一刀将那女人捅死 , 非但能独吞那钦留下的好处 , 连懦弱的大利可汗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

可他偏偏被章玉碗说动了 。

彼时他也没有信心能完全压下那钦留下的势力 , 所以选择了合作而不是对抗 ,

但现在人之将死 , 智慧灌顶 , 敏弥忽然福至心灵 , 觉得当时他即使发狠将章玉碗和大利可汗全杀了 , 局势也不会变得更坏 , 反倒从此之后柔然就由他一人作主了 。

若能重来一一

若能重来 , 他定不会重蹈覆辙 !

他怎能不恨 ?

脚步声由远及近 , 在幽深空旷的大牢里异常清晰 。

敢弥心头冷笑 , 猜测是章玉碗 , 那女人必是要来耀武扬威的 。

他原不想理会 。

但实在忍不住 , 听见脚步声在外面停下的动静 , 还是睁开眼了 。

居然不是那女人 。

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

敢弥盯着对方 , 不开口 。

对方也就这么静静望着他 , 没有说话 。

两人相对良久 。

敢弥看不出对方平静面容下到底隐藏了什么 。

“ 我要见章玉碗 ! “ 敦弥忽然道 。

就算是死 , 他也要在死前出一口气 , 将那女人辱骂个够 !

“ 她不想见你 。“ 男人道 。

敦弥冷笑 : “ 她不敢 7“

男人摇摇头 , 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看着他 。

“ 她觉得你不配 。“

对北朝统治者而言 , 柔然的覆灭已成定势 , 政弥死了之后 , 柔然再也无法聚合起一股力量 , 就算还有漏网之鱼 , 也都四散而逃 , 政弥本人更是彻底失去作用 。

他唯一的 , 最后的价值 , 便是枭首悬吊于城门之上 , 昭告天下 , 犯北朝者 , 皆如此人 !

所以 , 公主根本没有再见政弥的必要 。

她对在一个死人面前炫耀得意 , 也没有任何兴趣 。

敦弥勃然大怒 :“ 那你是谁 ! 你来干什么 ! “

男人据实相告 :“ 我是陆惟 , 长公主驸马 。“

救弥一愣 , 反应过来 :“ 你是那女人的新丈夫 ! “

他像捉住敌人的痛脚 , 顿时兴奋起来 。

“ 你知不知道你的公主从前是怎么在我们脚下求饶的 ? 她刚到的时候 , 比奴隶地位也没好到哪里去 , 柔然有用妻子款待叔父的规矩你知道吗 ? 她脱了衣服的样子我也见过 , 在床上更是 …...“

敢弥胡言乱语 , 愚到就说 , 也不管前后逻辑真假与否 。

他所能想到的 , 侮辱一个女人的方式 , 就是暴力凌 l| 辱她的贞操 , 既然现在操作不了 , 那就在言语上过瘾 , 哪怕能挑拨这男人与章玉碗离心 , 对他来说也算报了一点点仇 。

陆惟忽然笑了 。

敢弥停住话语 , 仔细端详 , 却看不出他到底是否介意 。

“ 你笑什么 1 ,

“ 我来之前 , 还想着你好歹也是在柔然能与她相争十年的人物 , 也许有些可取之处 。 如今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