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穆霆。
穆霆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看起来还好。姚二郎和朱三郎在一旁一脸的紧张。
“少主,请三思!”陈泽的脸色越发黑了。
“秦大娘子如此做,定然有她的考量。况且我曾听阿爹说过,长公主在十数年前,曾声援过阿爹。如今长公主有难,我们岂能做无情无义之辈?”
“她……唉,罢了,少主愿意收留便收留吧。”陈泽拂袖而去。
秦想想望着穆霆:“穆世子可还好?”
“不过是一点小伤。秦大娘子请放心,只管在这里住。”穆霆扯了扯嘴角,勉强拉出一丝笑容来,“缺什么让姚二郎去取,我就先不奉陪了。”
他转身的时候有些许勉强,看得出来其实受伤很重。
秦想想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姚二郎被留下来,听候秦想想差遣。
“宫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穆霆一走,秦想想就赶紧扯着姚二郎问。
姚二郎摇头:“少主和陈叔口风极紧。对了,大娘子,可要添置什么东西吗?”
秦想想想了想:“我先进去看看,待会再列个单子给你,可好?”
“好好!不过不要写得太复杂了。”姚二郎有些不好意思,“我认字不多。”
秦想想进屋去,慧真郡主还没醒,小满和春分就候在榻前,低眉垂眼的。
秦想想先问:“两位姐姐如何称呼?”
“小满。”
“春分。”
两位侍女明显是被严格挑选过的,连话都不多一句。
秦想想只得笑了笑:“郡主可还要添置些什么,两位姐姐且说,我请姚二郎君置办一下。”
她们出来的时候背着的大包袱,装的都是衣裳。
小满也不客气:“这郡主日常起居用的物什都得单独买,普通材料普通样式的就好了,秦娘子就看着买罢。”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荷包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秦想想。
那是一张两千贯的银票。
秦想想刚接过,小满又递过来一张银票:“这是秦娘子与姚二郎君的跑腿钱,以及住在此处日常起居所用的钱。”
又是一张两千贯的银票。
有钱能使鬼推磨,秦想想笑眯眯的接过,心想小满和春分姐姐是不是和慧真郡主在阁楼里待得太久了,都不知道外面的物价了。
但她还是大大方方、没有推辞的收下了。
有时候钱货两清,会让人的交往更加的自由自在。
秦想想转手将四千贯银票都给了姚二郎,又给了他一张单子:“劳烦姚二郎君了。”
姚二郎拿着那两张银票,手都抖了。他这辈子,就没拿过这么多钱。怪不得说京师里权贵人家富得流油,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姚二郎乐颠颠的去采买了,秦想想刚想回屋去,陈泽又走过来:“秦大娘子,借一步说话。”
秦想想是看到陈泽就有些怵:“陈参赞。”
“秦大娘子,慧真郡主如此住进来,实在是不妥。”
秦想想鼓起勇气:“陈参赞,长公主很喜欢穆世子,想将慧真郡主许配给穆世子,她许诺……”
陈泽双眼灼灼地看着她:“不可能。皇帝最是忌讳,兵权在握的武将与京师权贵联姻。”
“那……要不让穆世子与慧真郡主结拜为义兄妹?”秦想想忽然笑眯眯道,“如此义妹住在义兄家中,也叫人说不了闲话。若是穆世子出面护慧真郡主,也有理由。”
义兄妹?亏她想得出。
陈泽想反驳,但终究是撇了撇嘴:“罢了,我会说服世子的。对了,拜帖已经送到崔家了,秦大娘子早点做些准备,最好收拾一下,打扮得能见人一些,才不至于丢了世子的脸面。”
他说罢便拂袖而去。
秦想想目瞪口呆地看看自己,她现在的装扮哪里见不得人了!
“郡主,郡主,请冷静!”小跨院里忽然传来小满和春分的劝说声。
看来是慧真郡主醒了。
“我要回阁楼。”慧真郡主赤着脚,走在光秃秃的地砖上,大约是觉得不舒服,又将双脚伸到床榻上。
她的阁楼里到处铺满了地毯,她何曾踩过如此粗糙又冷冰冰的地面。
秦想想进来时,便是看到这一幕。诶,住在空中楼阁的仙女被迫下凡来了。
“是你将我拐来此处的?”慧真郡主质问秦想想,“我要见我的祖母,我要回阁楼。”
“慧真郡主,如今长公主府正值危难,您的祖母托我将你带走。”
“祖母是长公主,我是郡主,都是最尊贵的人,如何有危难?”慧真郡主大大的眼中尽是疑问。
秦想想叹了一声:“郡主可曾听说过朝代更迭?”
当然听说过,慧真郡主还是看书的。
她蠕动着嘴唇,半响才道:“那我也要和祖母在一起,不离不弃。”
“可长公主却是要拼了她的命,也要护郡主周全,郡主便是如此践踏长公主的真心的吗?”
慧真郡主的眼眶迅速红了:“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祖母陷于危难之中,而自己置身事外,什么都做不得?”
秦想想又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