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想想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临睡前她又抹了药膏,自觉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扑到妆桌前揽镜一照,大吉大利,她的脸终于恢复正常了。
秦想想喜孜孜地推开门扇,瞄了一眼垂花门外,小庭院里还是没人。
日头已经西斜,也不知道都忙啥去了,她这要打入敌人内部,也得有敌人啊。
正想着,忽而见姚二郎提着个大大的食盒进来,见到她便喜道:“秦大娘子起来了,正好,你要的汤面也买回来了。不过,那店家娘子死活说芫荽和葱都不便宜,不愿意多加,哦,还有那川椒,她说贵得很,没有。”
秦想想笑道:“不碍事,没有便没有。”
她看着姚二郎将汤面端出来。
汤汁看起来黑乎乎的,不甚美味的样子。
姚二郎压低了声音:“秦大娘子,这汤面可能不大好吃。不过少主说了,他会再给你买一些别的食物。你若是吃不下,就剩着,我拿去喂野猫。”
秦想想笑道:“倒也不必,我素来不挑的。”
姚二郎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下:“秦大娘子,你还是多吃些吧,像你这般瘦小的,在我们燕州,一阵风沙吹来,可将你吹倒了。”
秦想想:“……谢谢姚二郎君的关怀,我会努力多吃的。”她不就是瘦了些些吗,其实她还是挺满意自己的身材的。起码做衣衫的时候,可以节省一些布。多出来的布料,还可以多做几双罗袜呢!
姚二郎满意地走了。
秦想想将门扇掩了,才坐下来拿起筷箸捞面吃。
汤汁黑乎乎的,面做得不算太细也不算粗,若不赶快吃,马上就坨了。秦想想偏偏不急,只一根一根地挑起来慢条斯理的吃。一碗汤面,还真被她吃个精光。
吃完汤面照旧要去漱口,秦想想漱口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舌底下压着的一根细细的竹段儿取出来。
这细细的竹段儿,就藏在一根面里。
南宫问月手下的人,手艺真是不错。
秦想想从竹段里取出一张细细的纸卷。纸卷上是南宫问月的字:陪穆相看。
秦想想不动声色地将纸卷吃了,细细的竹段儿则藏进自己的发髻里。
她一点都不着急,推门出去,照旧在小跨院里踱步消食。薄薄的日光很快就消散了,夜色温柔地涌下来。姚二郎就是在这时候,提着灯笼走过来:“秦大娘子,我来点气死风灯。”
夜了便凉了,秦想想走到廊下,将手藏在袖子里,一边看姚二郎将气死风灯取下来。
这座院子前面的主人一定是个爱好雅趣的文人,白日里景致甚好,到了夜晚,将灯笼点上,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姚二郎点好灯,又将灯笼挂上去。
他挂好灯笼,无意间往秦大娘子看去,却是瞧见平素和蔼的秦大娘子目光凉薄地看着某处。他心头一跳,正要细看,忽而见秦大娘子朝他一笑:“这院子的景致真不错。”
或许是他看错了。秦大娘子不是那样的人。姚二郎在心中想。
“是啊,挺好看的。不像我们燕州,风沙一吹,什么景致都白搭。”
秦想想心头一动,想起自己不久前做的那个梦来:“姚二郎君,燕州可是风沙很大?”
“当然啦。燕州以北就是沙漠,这风一刮,竟是将沙子刮过来。在燕州有句笑话,说是倘若肚子饿了无米下肚,便站在风口处,张开嘴巴,不一会儿就能吃个饱。”姚二郎呵呵笑。
“你们辛苦了。”秦想想说。
姚二郎一怔,脸上有些赫然:“倒没有,我们自小在燕州长大,都习惯了。这来了京师,一场场雨没完没了的下,倒还有些想念燕州干燥的气候呢。”
秦想想笑道:“月是故乡明。”
姚二郎点点头表示赞同,同时也觉得和秦大娘子聊天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
不过他没有空和秦大娘子聊天:“秦大娘子,我先去忙了。”
秦想想目送着姚二郎离开。
时辰也差不多了,秦想想回房刚关好门扇,就听得有人在窗边低声道:“秦大娘子。”
窗外是穆霆。
支摘窗才打开一道缝,一个食盒便被穆霆塞到秦想想的手上:“这是从樊楼买的,秦大娘子多吃一些。”
秦想想连穆霆的脸都没看到,他人就走了。
看来穆霆在二位参赞面前,很注意和她避嫌。
秦想想也不介意,将食盒打开,只见第一层是一盅老母鸡人参汤,第二层则是像红玛瑙一样的枣糕,第三层则是樊楼有名的咸口千层酥酪。秦想想有些意外,穆霆还挺会买。
枣糕和千层酥酪分外精致,一看就是陈桂春的手笔。陈桂春虽是樊楼小东家,但他酷爱厨艺,一日不下厨就浑身痒痒。
早知道方才就不将汤面全吃了,留些肚子吃樊楼的。秦想想一阵懊恼,决定先将人参汤先喝光,而后再慢慢的吃枣糕。她今日已经睡足了,可以慢慢地吃。嗯,希望到了明日,可以长肉两斤。
另一处小跨院,穆霆又让姚二郎掐他。
姚二郎一咬牙:“少主,属下可不敢再造次了。要不,还是让朱三郎来?”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