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沈漠自然醋意大发。
毕竟谁不曾是个少年郎过,再者说,沈珠说的这话仿佛他真老了一样,所以才要不同年轻人置气,谁听了这话都多少有些吃起醋来。
殿内,沈珠坐在那儿笑盈盈的看着沈漠,似乎能察觉到他心中的不快来,于是觉得好笑,又点头哄道:“确实不该说你,毕竟你如今才二十出头,也算个年轻郎君了。”
她越琢磨越觉得沈漠颇有些厉害,于是又夸赞道:“想来前朝骠骑将军,也是这个年岁做了番功绩,你同他不相上下,也是个难得一见的悍将。
这些话史官说过,皇帝身边的人也说过,但是他们说起来怎么觉着,也跟沈珠说的时候不太一样。
不过旁人说的时候可不会像沈珠这样直白。
明明知道她只是调侃似的开口,沈漠的心却还是着实的被抚摸过一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起来。
就像别人夸一只家犬,如何忠心耿耿,如何看家护院,狗也并不会在乎。只有主人慢条斯理的打理他的毛发,挠挠他的下巴,夸他说他是她见过最好的狗,这时候家犬才会是十足满意。
沈漠没说话,只是给沈珠端茶送水的时候手更轻了些,似乎又看起来很温顺,垂下头来。
沈珠心中明白,这是毛理顺了,不生气了。
她有时候觉得好笑。毕竟沈漠之前还是一副要算计是他的样子。恨不得让她忘记一切,但此刻来但又好像无害了许多。
沈珠想,这或许是知道怕了。
外头的冰鉴也许是放的多了冰,沈漠忍不住咳嗽了声。沈珠眉头挑起,扬声命宫人撤下冰鉴来,又转回头去看沈漠问道:“你的药还在吃吧?”
沈漠乱悠悠的点头,沈珠盯着他,咄咄逼人问道:“我要去查,你这药不是多了一粒,你当如何处置?”
沈漠只好无奈道:“平日里是忙,总会想起来吃的。”
总会,总会,整天说着总会,却总是不做,叫人生气也就罢了,但他自己也不舒服,更叫人无可奈何的。
总不能沈珠时时刻刻都盯着他,像喂小孩子一样,将药塞到他嘴里吧。
虽说平日里不能盯,今日还是要盯一盯的,她盯着沈漠将药吃了,又才一道商议起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原本的计划统统都要取消,本来是准备了一场狩猎,到时候挑选个好些的郎君就此塞给那胡人公主。
结果来的是胡人的小王子。
沈漠道:“慕容白此次出现着实令我没有想到,他族中不知是什么缘故,也未曾与我说了一丝半分,只怕是心不诚。”
事关朝政,沈漠不敢随意揣测,只想做万全准备。
沈珠听沈漠分析了半天也没定下来明日要改的计划,干脆道:“狩猎就不必取消了,本来就是草原上的男儿,就叫他们一道同我们参加,到时候争一争风头也好。再者说,到时候也不拘郎君女郎,有本事的便只管来。”
这样的事情,这些世家也心里有数,直到要发生什么,也不必担心到时候乱点鸳鸯。
不过,沈漠道:“明日的事情,今夜通传下去,不知来不来得及——”
“寻常那些擅长于狩猎的女子才有马上功夫,也才有合身的猎装,如此虽然有些急切,但不必担心有羸弱女子强行上阵,到时候反倒丢了面子。”
如此这般确实是个计划,只不过这样急急匆匆的通知,还颇有点伤帝王颜面。毕竟从前哪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事情嘛总是一点点堆起来的,处理呢也是一点点。
沈珠人不想去,但想到沈漠,又怕他到时候粗暴行事,干脆又道:“虽我不骑马也不准备狩猎,但到时候去看看你的英姿倒是可以的。”
沈漠好笑道:“从前女郎还没看惯了?我以为您早就已经厌倦看我练武。”
这倒是,从小到大看到大,这个借口说来似乎也不好用。
但不好用的借口,也算是借口。
沈珠笑着只道:“难道不能看?”
沈漠摇头,低下头来轻吻她下,轻声道:“自然可以。”
次日一早,车队由临衮赶往城郊的狩场,各家郎君在前远远的,有几车似乎是女郎,也有几个胆大的女郎就这样骑马跟在家中的郎君身边。
出乎沈珠意料之中的,竟然在那王深之的身边看到了他妹妹王松姬。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虽然王松姬好看起来羸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世家贵族哪家的女儿不用学习这些东西呢?
狩场并不算大,只两处低矮的山丘,连同远处的山岭和近处的平原与树林。
沈漠平常寡言惯了,也并未在开狩之前说什么漂亮话,只指身边的大监先开口,说清了这此次狩场的规矩
大监开口,解释拿回来猎物最多的那个便可获胜。从上往下排,前十名都有奖拿。只是还留有悬念,尚未广而告之,是何等奖赏。
因是因为是和胡人比赛,各个郎君都雄心壮志满腹。
胡人北迁,害得汉人南渡,无论谁人,都对这件事颇有怨气。
就算表面上结成了姻亲,背地里也是要斗的。故而皇帝还特此下令,不许郎君之间斗殴成风。
自然若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