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回心转意的可能。
沈珠也懒得同这样的憨子多费口舌,反正沈漠在那里,她是一定要去的。也许真是消耗了些精力,不一会便很快能睡着了。
等到了濮人的地盘,一大清早沈珠就被侍女们小心翼翼叫起来洗漱更衣,又为她梳妆。那张脸本来就精致夺目,上了妆后潋滟生姿,朱唇粉腮,巧笑嫣然。
苏免仍不死心,还要上前来与沈珠说话,沈珠正插着簪子,听了话便烦躁道:“他这样子像是使臣吗?别先害死我了,让他进来。”
苏免在外面也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尴尬地红了脸,心想确实是他有辱斯文,只是让这样一个俏生生的女郎去送死...
他一边想着,一边抬步上了马车,一抬头看见正在揽镜自照的少女,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仿佛三魂丢了七魄,成了个傻子。
沈珠回头看他,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苏免还未回神,沈珠叹一口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苏免才神回躯干,慌忙开口道:“....只是来问问女郎,真的要去吗?”
沈珠道:“苏大人,我此番就与你说清楚,免得你还要东问西问。”
“我哥哥被你们蜀王诓骗,丢在了濮人的地界,我是来找人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更改心意。”
苏免愣住,本能回道:“可是你一个弱女子,又要如何找到人...”
“我长得很美,不是吗?”沈珠看他一眼,很直白道:“我见过很多如你一样的郎君,他们一看到我,便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沈珠可不是一个沈家养出来的珍宝,整个吴兴上下,为投她所好的世家子弟纷沓而至,各类手段,花样百出。
就算是流亡之后,也有如蒋东来那样的蠢货,只是她一开始并没有想起来要如何巧妙运用这件事,才会给沈漠添麻烦。
现在嘛...除了美貌,沈珠也想不到自己还能用什么别的办法去找沈漠,她一向是糊涂的脑子,所有事情交给沈漠去做,就当有了主心骨。
苏免听了沈珠直白的话,一时尴尬的将头低下去,但又并未觉得有多么生气,诚然,沈女郎说的没有错。
他确实是因为这张见了便极难忘记的脸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这些糊涂事,本来就是不应该做的事情。
苏免低声道:“...我并没有来得及为女郎做些什么...”
他复抬起头,又像是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一般,同沈珠道:“若是能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女郎不要忘记。”
沈珠偏过头去,“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苏大人,请你若自怜之心,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免得耽误我做事情。”
苏免到底脸皮薄,听了这句话之后简直算得上落荒而逃。
春桃小声问沈珠道:“姑娘,苏大人如此好心好意,您这是...”
沈珠冷笑道:“谁要他帮忙了?”
她环顾四周看了一圈,忽而问道:“水晴呢?”
春桃正替她用千层红染指尖,闻言才后知后觉的看了一圈,懵懂道:“这...小人不知道。”
算了,这个时候也懒得管她是不是跑了还是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了。
濮人似乎有特别的交接规矩,沈珠的马车停在部落外头,要等到过了午时,两边的雪随着消融,有鸟叫的时候才能进去。
这条件听起来就有些诡异,据说濮人部落里面,最有权势的也是大祭司。
沈珠染好了指甲,又如坐针毡般等了半天,星星都要出来了,外头的火把才一连的亮了起来,简直晃人的眼睛。
外头响起莫名妖异的男声,冷然发出:“请蜀女下车。”
沈珠抬起头来,春桃瑟瑟发抖,极小声道:“女郎,听说他们...”
少女看她一眼,春桃后知后觉的,慌忙闭上嘴巴,又捣蒜般保证自己再不说胡话了。
两人下了车,那火光先照进沈珠的眼睛里,而后才是面前穿着复杂华丽的外袍,脸上纹饰图案的年轻男人。
对方鹰鼻深目,长得极为异域,一双眸子也不像中原人,而是发白的褐色。
沈珠心头猛地一跳,那些被她不断压制的害怕又一点点要涌出来,偏这一时间,那祭司又大步走上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着他的靠近而扑上少女的面门。
连同一道的还有那清晰的动物骨骼装饰映入她的眼中。
沈珠忍不住的有些颤抖起来,所幸在夜色之中并不显眼。
祭司开口道:“你果然比我想象中要美许多,看来蜀王这次下了决心,要与我百濮交好。”
他转过头去,招呼了一个有些年长的中年男子,后者头戴羽冠,手持杖棍,看到她时也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祭司道:“我们的首领很满意。”
苏免道:“天色已深,还请首领允许我们先行休息。”
祭司点头,“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沈珠刚要走,祭司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她,而后道:“你不能走,随我来!”
沈珠头冠晃动,咬住牙槽才没有尖叫出声,她跌跌撞撞跟在那祭司身后,路过濮人首领的时候对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