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眇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了。
沈珠杀了她,那叫掩埋真相,不杀她,叫被戳中了要事,所以不敢动。
打蛇打七寸,沈珠的七寸已经被苏眇打到了,所以明明沈珠知道苏眇该死,也想送她去死,却还是不能动手。
她越想越憋气,回头来走出门去,也不想管沈漠什么时候回来,便决定亲自解决这件事。
丹清已经被水穆送过去给苏眇了,院子里面跪着的人都瑟瑟发抖,毕竟她们只是传话的,没什么真要害沈珠的心眼。
也更想不到,有人要用这件事,拖她们一同下水,害死她们。
沈珠抱臂道:“先执家法,再送官,口舌议论主上,造谣生事,是什么罪?”
水穆立刻道:“应当是要下狱的罪过,毕竟是签了契的家奴,下狱再放,也没有人敢收容了。”
这时节没人收容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众人都是知道的,虽然水穆是往夸张了说,但立马便有人磕头求饶,口称不敢。
沈珠淡淡道:“我早就想给哥哥寻个称心如意的陪着,只是哥哥忙于军务,以至于无心与此。”
“后来来的侍妾,也顾不上临幸,丹清同我说,她愿意去,我念及她年幼,怕青春少艾,独守空房,于是才拒绝了她,却不料她是这样来...”
沈珠不说了,下头的神色各异,乌善琪又追问道:“姑娘,小人早听闻世家大族的人,都会选家奴来院中,此番不若就选一个吧?”
沈珠于是细细的看这些女子,她们的目光和心神都被面前的绝美少女所吸引,只顾着看着少女。
要是能生下将军头一个儿子,那这一辈子的吃喝就不成问题了!
少女却道:“算了。”
“你刚才说的时候,我倒是心动一番,想着这些女子,环肥燕瘦,总有哥哥喜欢的,可我脑海中总想到了丹清...”
“那贱蹄子只不过是没有做成夫人,便来造谣生事,实在可恨!殃及这么多无辜的姐妹,更是可恨极了!”
沈珠低头再看余下人的目光,忽而露出淡淡的嗤笑,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水穆将主要传递的人提出去,等沈漠回来,剩下看过的,便只是打了两杖,放回去了。
沈珠进了屋来,攥住乌善琪的手,认真谢道:“方才你临机应变,真是好极了,此番多谢你了。”
乌善琪笑得大方,随意摆手道:“小人只是有点小机灵罢了,算不上什么帮衬。”
沈珠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要培养足够能帮助她的下人,要应对自己的家奴,还有要平息内外的流言蜚语。
乌善琪小声禀报道:“其实姑娘,我那蠢哥哥也听了些流言...”
她将事情说了,并没有隐瞒沈珠的意思,少女也能猜出来这位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直率单纯,要同她有一点的藏私,才是会离心的行为。
沈珠听完,默默许久,才道:“多谢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流言已经传到军营里面去了。”
沈珠有私心,她希望沈漠一辈子都是属于他的,可是沈漠以前是家奴,现在不是了。
他是将军,是大有前途的人,如果不是背着沈珠的灭门仇恨,早就悠然做这个梁国的将军了。
是沈珠的想法还在从前的时候。
晚间沈漠回来,听水穆大气也不敢多一口的禀报完这件事,自然是发了脾气,他欲直接杀了苏眇,却听沈珠已经安排完了。
青年有心去问沈珠,还没走到沈珠院子门口,便看院子门已经关了。
沈漠敲门,出来乌善琪,低声禀报,姑娘已经睡下了,还请将军也早些休息。
可里面的灯还是亮着的,能透出一个纤细的影子。
他明白沈珠这是为了避嫌,可是本来就没有的事情,都是怪苏眇!
沈漠这口火气憋到了晚间,又去开沈珠的窗户,发现人家窗户也上紧了,不让他进去!
沈漠一下子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感来,就好像是一只狗,被主人精心豢养了多年,突然要被抛弃一般。
果不其然,第二日的早膳,两人总算是碰了对面,沈珠一边用膳,一边默默的不说话,食不言寝不语。
等她搁了筷子,沈漠才道:“我听了你说的消息——”
“哥哥,你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找个适龄的女郎,同你做配。”
沈珠面无表情劝道,看起来并不是她高兴的样子。
沈漠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憋火,他问沈珠道:“你真的觉得,我需要一个女郎同我作配吗?”
沈漠道:“以后若是我成了自己的家业,那你又要去哪里呢?”
沈珠生了气,没想到她算是为了沈漠好还要受到这番诘问。
少女掀了桌子,碗筷茶碟落了一地,谁也没动,沈珠手指着沈漠的鼻子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你好,你不要,是觉得我又管你了?”
这时候左右还有一两个家奴,早吓得跪在地上。水穆和乌善琪虽没跪,也转过身去避开这一幕。
沈漠盯着她指着自己的手,缓缓问道:“你不信我能把外面的事情全部都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