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他们一干从建康过来的官员,原本是百般不情愿来到这苦寒之地,毕竟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捞油水的空间。
前头是西秦人,终年又都是风吹沙子,前头的官员全部是死于叛乱,还有无数流民在这城里聚集生事!
简直是不毛之地!
偏这里的将军是个平定战乱的青年人,半分不懂官场变通,也不肯给他们交些油水,甚至隐隐有要架空他们的打算。
之后,本来他们借着城中百姓的谣言,曾经重伤过那将军和他听说视若珍宝的亲妹妹。
但是最后因为乱伦之事荒诞,也没有人真正详细,到头来,还是没有干扰到陈吉。
结果天降这样的好机会,陈吉竟然只是个小家奴,所在的还是通敌叛国的吴兴陈家!
梁丘衔传书给主家,不仅得到了他们应该趁火打劫的吩咐,还另外得到赵家一封信,要他们把陈吉那个假妹妹真主子杀了。
赵家同沈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梁丘衔并不关心,只要他们能给够银两,同时还能答应把他从这个鬼地方提回去。
而且,就算回不去,如果能占据金城的主导地位,让陈吉受制于他们,那也能捞到颇为多的东西...
更不用说,说不号还有能称王的机会。
如今这乱世,君不君臣不臣,谁还遵守什么臣子之道?眼看自己曾经的幕僚,乃至不如自己的寒门百姓都可以为王...谁不想做王!
梁丘衔特意派人在流民中到处散播那些流言,果然那位女郎根本不敢出来澄清这件事,他还以为便有机会可以处理她...
“什么?人不在这里!”
男人怒不可遏道:“你等是什么意思?不要命了?”
乌善武挡在怒气冲冲的妹妹跟前,不卑不亢道:“我等确实没有见到女郎,女郎平日里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下人们也不是贼,不会时刻盯着。”
梁丘衔有一种自己被骂了的不快,红色烧到脸上,骂道:“你等小人,不怕我动手?”
乌善武道:“您是都护,欲做什么,我们都没有还手之力。”
他抬起头来,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同梁丘衔道:“无论如何,这里是将军府,将军出征在外,我等只是守卫将军府。”
“免得未来将军追责,牵连我等。”
“你!”
梁丘衔心想,他有什么好怕的,这陈吉不过是一个家奴,说不好一直以来都是听沈珠的吩咐做事情,哪有自己的想法脾气。
等沈珠消失了,他自己说不定还尝到没有人了约束的滋味了,到时候还要感谢他们呢!
不过是一个家奴!一个连平民百姓都比不过的,哪里敢和他们这些世家贵族争?
梁丘衔根本也不急,干脆派人将将军府围起来,外头西秦人不就是这样围着城里的人不给他们饭吃吗?
现在他就这样围着将军府,到时候他们总会有人不愿意受苦,把沈珠推出来的。
听说那女人还挺美的?
反正赵家是要一个死人,又不是要活得,至于死人之前发生过什么...
梁丘衔想的很好,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在围着的地方根本没有沈珠。而沈珠,也已经出了城去。
当时暴乱的时候,城内便有地方没有修筑起来,后来沈漠还和沈珠提过,说那里虽然重建过了,可还是不牢固。
要登上一年,才能彻底封住了。
沈珠只不过用脚踢了两下,便很快没了动静。
她出了城,站在沙地里,有些茫然的回看城池,一时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马东君告诉她她的东西都被藏在什么地方,现在她背着行囊,怀里抱着睡熟的猫,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除了沈漠。
要不然,去找沈漠?
这念头起来,沈珠便有想法要去,可是这...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沈漠如果没有事,她正好可以离开沈漠。
沈漠没有了家奴的名头,到时候也可以安安稳稳的,免得以后再有人翻他的旧账。
而且,沈珠也清楚能认识到,沈漠一路走来,为她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完全足够了,以后她如果还不知好歹的非要他报恩。
那少不了反目成仇的一天。
不过,如果等了三天,对,三天之后沈漠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她就去找他。
沈珠根据记忆找到了之前的茶摊,荒在路边,都长了蜘蛛网,但看出来是没有人在住的。
她收拾了一下后面,用水擦了,又特意取出来自己用来做铺盖的小毯子,躺在那上面,可以从露了的顶看到似乎很清晰的星星。
一个正字划到第三笔,她躺在床上,正把自己的干粮取出来,用从旁边河里接到的水弄得软一些。
便分给了小猫,剩下的才自己吃。
外头官道忽而响起隆隆的声音,这种声音慢慢的变成清晰的动静,官道在动,于是茶摊也在动,轰隆隆的。
沈珠心头一动,抓住因为害怕而要躲起来的猫,蜷缩在后面,露出眼睛来看,是金城的大军回来了。
沈漠带着人就在马前头,胳膊好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