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初年,沈漠于金城拥兵自重,树清君侧旗,意为征讨沈家灭门通敌污名,清剿陛下身侧奸臣。
虽有造反之意,但尚未动身,北下两城便直接递交了投降状。
时秋,虫灾突起,颗粒无收。
将军府内书房,一概武官都聚在一起,劳良吉骂道:“这贼郡守,不就是看在如今我们金城军户充沛,粮食丰收,要钱要粮罢了!”
“听说他们已经到了卖子...”凌阳州摇头道:“情况险急,之前不说,怕是因为说了也没有用,毕竟这位皇帝陛下可不会救他们。”
“那说给咱们又有什么用!”其中一个武官不愤道:“咱们也没有这么多粮食!”
上首的沈漠没说话,坐在他身边的马东君犹豫片刻,对着众人道:“依我之见,有一办法,可操纵使用。”
“若要粮食,便拿人来换,青壮自然心甘情愿成为军户,我们还可以一连将土地分给他们。”
凌阳州犹豫着,不知道这主意到底怎么办,劳良吉憋住话,像是要说教又忍住了,众人抬起头一并看向沈漠。
男人冷面无情,只道:“要粮草便给,大张旗鼓的给,我不要他这一城,余下城池,投降着不杀人不掠城!”
“是!”
议论声又到别的事情上,绕了一圈,凌阳州看沈漠的脸色,低声道:“...还有一事,要禀报将军。”
“你说。”
“...我们的人手散布出去,找了一圈,城里面都没有见过女郎的人...倒是按照脚步,查找到城外的一处荒屋,曾有人落脚,但这时节混乱..”
什么人都有可能,不能确定是不是沈珠。
沈漠头痛起来,心里忍不住责怪沈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难道她真的以为,只要走了就可以不给自己增添烦恼吗?
沈漠方要说话,外头有信兵一路大喊,“报——”
跌跌撞撞的扑进来,将信呈上,“报,将军,南安郡斩了使臣!”
“要宣战不成?”
劳良吉锤桌子,“他娘的,那就打!”
炮火声的动静。
沈珠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那软乎乎的床垫是用无数皮兽铺在上面的,只枕头不是,听部落的玛尔大娘说,这是用了空心的花制成。
躺在上面,能听到很远很远的动静。
玛尔说,这样的话,如果远处有什么不对的动静,她们就会立马收拾东西走,到时候部落出去找情报的男人们,都会想办法找到她们的。
她披着外袍出去看,元子隗正带着人收拾东西,见到她探出脑袋,便道:“西秦的残部与不知什么人打起来了,我们要走。”
少女连忙回去收拾她自己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主要是把猫塞进怀里,元子隗看见她怀里探出脑袋的猫,不由笑道:“你还真是个狸奴。”
沈珠哼声道:“猫比人可忠心多了。”
“这话倒是没说错。”
她被元子隗扶着上了骆驼,一行人在猎猎风中大喊着要走,沈珠转过头来回头去看那远处,能看到突然乍起的风。
“回头了。”
她不会操纵骆驼,只能和元子隗共骑,元子隗同她道:“不要看你过去的路,这是我们鹰族的规矩。”
“为什么?怕思乡情怯吗?”
“因为我们是没有过去的。”元子隗道:“我教给你的第一种办法,你还记得吗?”
沈珠点头,她没有想到操纵情报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用毒。要用毒控制别人,才会叫人专心服从。
百里濮教过沈珠制药,但没教过她杀人。
沈珠道:“用毒控制别人,就叫没有过去吗?”
“不,但是被控制的人,”元子隗的语气很冷淡,就好像不是在谈论一个人,“就没有过去了。”
沈珠的性子最受不了这种,忍不住要质问他,这种办法得到的傀儡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这些人心不在这里,想尽办法也会跑的。
元子隗只道:“我教给你方法,没让你问为什么。”
沈珠便气鼓鼓的闭上嘴了。
她从上低下头来看也依旧是美的,因为生气撅起嘴来,倒显得像是要不到糖的孩子般无赖。
但莫扎儿都过了要不到糖会不高兴的年纪了。
元子隗心想,以这中原少女的美貌来,她一定在中原很容易被查到痕迹,甚至踪迹。
男人心头一动,问沈珠道:“还有第二种办法,你现在想知道吗?”
沈珠抬起头仰过来,眼睛像杏一般,可怜可爱,看着他,问道:“是什么?”
“易容。”
沈珠睁大眼睛,似乎是觉得刚才的惊讶表现的太明显,又低下头来,装作不在意的哼声,口中道:“那有什么?”
“我认识的人也会易容。”
马东君的易容只是能修饰脸上的一点痕迹罢了,要真男易女,女易男还是男的。
元子隗道:“易容学会,你可以轻松行走天下之间,没有人会记住你的脸,因为那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沈珠又回过头来。
看来她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元子隗想,这少女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