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儿又摇头道:“其实半年前,我们得到的消息还是之前的,只说齐国太子是七八岁的时候被从宫里带出去了...”
“但是后来,我们才知道是错了!”
“哪里错了?”
沈珠听得津津有味,正准备让莫扎儿继续说下去,可远处元子隗走过来,将莫扎儿抱走了,说是玛尔找他去。
沈珠只好遗憾的同他挥手告别,不多会,元子隗又回来了,面上不太好看,低声道:“玛尔说她那里住部下了,叫你去我外帐。”
沈珠便道:“我可以自己搭个帐篷睡。”
元子隗也不嘲笑她,只是平白直述道:“这里晚上有狼,还有蜥蜴和蝎子。”
沈珠咬牙,伸出手来,“把你的毒药给我。”
元子隗只皱眉一瞬,便将东西递给沈珠了,又道:“我们虽然有解药,但我并不想吃,你放心好,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珠才不相信他。
但是元子隗已经说他自己不肯吃毒药了,少女也只能郁猝交织的进了帐子。
外账很大,里面搭了两顶小帐,沈珠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是这样的安排。
她还以为要睡在别人脚边上呢,那还不如叫她去睡外头好了。
“今晚我们轮流守夜,你没试过,就天黑那一个时辰吧。”
沈珠点头。
这时候也不是她叫苦的时候,她在这时候忍不住地想沈漠,想沈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她已经被迫到了更北方的沙漠之中?
明明是要回陈家的,沈家的钱还在那里呢,用那些钱,说不好能给沈漠买来多少粮草...她懂事多了,沈漠知不知道?
沈珠长叹一口气,掏出猫来玩,等到用了晚饭,便坐在外面守夜,元子隗递给她一个铃铛,让她感觉到异动就摇晃。
“这个声音很明显,不要犹豫,发现不对劲就用。”
虽然他让少女在外头守夜,但没有让对方去死的打算。
沈珠点头。
营帐的灯都亮着,在外头的位置被放了一块石头,上面铺着毯子,看起来是安排过了,沈珠坐过去,意外发现旁边还放了热奶茶的壶。
她倒了些奶茶喝,看着营帐照出来的人影,鹰族的女人很少,但是元子隗却对她说,鹰族的女探子们最出名。
沈珠想问他那鹰族有没有在梁国后宫有探子,但想到自己的奇怪命格,她实在怕惹来是非,便没有问。
不然到时候元子隗发现她奇货可居,到时候把她转赠给哪国的皇帝,沈珠哭都没有地方哭。
夜色更深了些,今天的月亮远没有昨天圆。
缺口像弯刀,流淌出深黑的雾和夜色,远处的枯枝藤在风作用下摇晃,沈珠有些困了,抱住猫不动。
她怀里的猫眼瞳发亮,看着远处,忽而大声喊:“喵!”
少女睁开眼睛,看到一道黑影,远远的被风吹着。
一点、一点——滚到她的面前,是血渗到她的脚面了,又被沙子吞噬,沈珠拿起铃铛,摇晃一声,元子隗飞快出门来。
“有人!”
“看见了。”元子隗护在她身前,低头去看:“是纯山,去叫玛尔!”
营帐内的人都先后出来了,有人听到元子隗的声音,一下子大哭起来,踉跄扑到前面,抱住那青年哭起来。
元子隗训斥道:“又没死,哭什么?再弄下去,不死也要死了。”
一阵兵荒马乱,青壮年们将人从倒下去的骆驼身下拽出来,又运到玛尔的房内,给他伤药擦汗。
不多时,元子隗出来了,他像是才发现沈珠还在外面似的,走上前来,蔚蓝色眼眸在月光下朦胧,照不出神情。
“怕了?”
沈珠摇头,“死人,这乱世也很多。”
对啊,乱世里面,死人多,活人多,不死不活的人也多。元子隗擦汗道:“他没死,你更不用怕。”
也不知为何,男人像是突然多嘴般道:“你知道他从哪里来吗?”
沈珠摇头,元子隗道:“他是我们在梁国的探子,你们的将军造反了。”
造反了?
谁造反了?
沈漠造反了?
沈珠一下子脑内嗡嗡作响,她没想过沈漠会造反,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她走之后,那些人应该就不会刁难沈漠了啊?
沈珠心里着急,沈漠在金城虽有兵马,但是钱财一定不够的。
他造反,那粮草从哪里凑?
元子隗又道:“你知道这将军用的是什么理由吗?”
“他说他是沈家的家奴,沈家被判通敌叛国,于是满门抄斩,他不甘心,这是奸人挑拨,他一定要清君侧——”
沈珠低下头去,抱住猫道,好一会才逼自己发出声音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他只是个家奴。”
沈珠没想到,沈漠真的因为她自己...
那他现在一定是在找她,亦或者生了她的气?沈珠心内惶恐,又想要给沈漠写信,又怕露出马脚来。
元子隗却还在说话:“我的人说,这位将军下了令,欲千金万两,求一个女子。”
沈珠这下明白过来了,她抬起头来,问元子隗道:“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