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漠没说话,其实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决断,劳良吉已经抱住他的腿呜呜大哭起来,凌阳州愣在原处,问沈漠道:“...大人,这是真的?”
沈漠道:“...都是假的。”
他从来不信什么上天的征兆,此事必然是有人有意为之,知道他身份的范必康已经和他不欢而散,但偷听到的还有...
男人站起来,披上外袍,便伸手去拿剑,凌阳州挡在他面前,问道:“将军要说明白,到底什么是假的?”
沈漠冷冷看他,道:“这天象是假的,上面写的东西亦是假的。”
他低头踢劳良吉起来,“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劳良吉听了沈漠否认,一把擦了脸,跳起来急声道:“我就说了,大人和我们是都是一样的白衣出身,若真做了皇子,还怎么会同我们一道受苦。”
沈漠没说话,丢下两个下属,飞快往外面走,一路上,各色的眼神都在私下里偷偷看向他。
想必他们都看到了,而且还有很多想法。
沈漠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他上次就应该处理好马东君,但没想到她竟然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炮制这等天象来——
掀开帐门,马东君的帐内却并未只有她一人,还有劳良吉和凌阳州下头的三个阵前百长,正在与马东君说什么。
见沈漠进来,青年们你挤挤我,我挤挤你,一下子凑到沈漠面前跪下,口中道:“将军—不对,是殿下...”
“滚出去。”
沈漠顾不上在这个时候管他们,他已经隐隐能猜到马东君到底想干什么了。
但偏偏这是阳谋,就算知道了,也已经来不及控制住了。
等下头人被吓得滚出去,马东君笑盈盈站起来,背手问沈漠道:“将军还满意吗?我苦读多年书,应当不算一个蠢货吧?”
沈漠没说话,只余光里看向马东君的帐子,一道屏风外头,摆满了书,看起来倒是个认真读书的。
若不是因为她救过沈珠一命——
沈漠道:“你想从中得到什么呢?”
马东君凑上来,不顾沈漠的冷脸,成大事者不拘于这些小节,沈漠迟早会知道她的好的,只要她多和沈漠说一说...
“...我只是为你选一条最好的路,你是皇子之身,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做皇帝,为什么不愿意呢?”
沈漠没回答,只问道:“除却你制造的天象,还有游说的将士之外,你还做了什么?”
马东君以为他已经有些心动于这件事,便迫不及待地说道:“自然还有城里的百姓,天象我也并未只设计了一处——”
沈漠伸出铁钳般的手臂,攥住她的脖颈,用的力气叫女人发不出半点声音。
马东君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看向沈漠,后者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想当将军,想做皇帝,可以你去做。”
“我不是什么皇子,从以前就不是。”
他丢下自己的佩剑,放在那桌上,松手丢下几乎要昏死过去的马东君,才道:“你要体面,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你自我了断吧。”
马东君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即使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到头来沈漠还是要她去死,为什么?为什么和上次没有区别?
沈漠不想要江山吗?
不想要地位吗?
哦,他只想要呆在沈珠身边,做一个家奴,一条狗!
马东君愤恨道:“我不要!”
她抬起头来看沈漠一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恨声问道:“我不过是将事实说出来,凭什么就要被你灭口?”
好一个凭什么。
沈漠干脆抽出剑来,问马东君道:“你博览群书,天下之势,你看清楚了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要害死我,也要害死自己。”
马东君此前并不是这样的女子,沈漠最是关切沈珠身边的人,所以此刻也不免为她惋惜。
虽然那只有一瞬。
下一刻,他的剑抵在马东君的颈侧,后者吓得堂皇,跌坐在地,哭了一脸,她跪在沈漠面前,哭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她眼神落在那剑上,又道:“就算要我死,让我自己来吧!”
沈漠将剑丢在地上,转身出帐。
帐内噗的一声,但不像是剑刺进肉身凡胎的样子,男人啧了一声,转身看向帐后,果然被划出一道口子。
他从那进了帐子,拿起被丢在地上的剑,又利落插回剑鞘去。
她对沈珠的救命之恩,便到这里,一笔勾销了。而且,沈漠想,马东君的手脚一定做得不干净。
到时候一定会有人找上她,到时候想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他匆匆回了自己的营帐来,凌阳州和劳良吉还等在那里,见沈漠出去又回来,不由得凑上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漠道:“你等帐下有三人,今夜便要处置了,务必叫他们说不出来东西。”
还有,“命一应将士,各自点清营中将士,我们避入城内,依照情势做决断。”
“是!”
劳良吉匆匆出去了,凌阳州还是没走,回头来看沈漠,低声问道:“大人不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