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有所求者,但凡给了他们所求的东西,他们不自然就会忽略一点细节。当然,最好还要蠢笨一点,毕竟和聪明人做交易,对方总是会心存忌惮的。
沈珠就是通过这样的算计,越浅显直白,越能成功。
西秦人走后不久,那齐国人竟然也真的来了。
不过他们可不会直接说自己是齐国人,只是说是听闻了消息的好心客商,愿意送姑娘去齐国,寻一个好归处。
归处..真是好笑,沈珠若不是昨日才在暗卫剑下看见一个齐国刺客,说不定也会觉得他们说的有那么一点真心。
齐国先兵后礼,这仇沈珠是新添旧,记得很牢。
不过面子上还要装一装,给他们些金银,争取把这诱饵包的又大又圆,该上钩的鱼儿一个也少不了。
自然金城军也来过,来的人沈珠不认识,苦口婆心劝她回去,毕竟金城军打的旗号便是清君侧,替她报仇。
沈珠当然也如法炮制,送他一份厚礼,而后又说容她想一想,但上头的人不能是沈漠,毕竟哪有下人踩在主人头上的。
对方答应的很爽快,说将军眼看着不行了。
沈珠还没见过这么迫不及待跳出来说他是内贼的傻子。
她修书一份,详细罗列了所见到的人衣着相貌,准备等她带着沈漠走了之后再送给凌阳州。
凌阳州若是有心,到时候可以处置这些人。
毕竟虽然沈漠不做金城军的统帅了,但这股子反叛势力决不能成为有心之人擅用的工具。
沈珠罗列了一系列东西,还告知了凌阳州其中一份钱藏在何处,确保他万一需要粮草,还有可采买的办法。
做完这一切,沈珠不由在心内感慨,若是大兄二姐还活着,看到她现在能做这么多事情,一定很是高兴。
暗卫掀帘进来,不顾沈珠做什么,只自顾自道:“周围的人少了些,我觉得可以动手了。”
“好,我知道了。”
等他下去,在旁边等着拿信的元子隗才问沈珠道:“你得罪他了?怎么这个死样子。”
沈珠一边写另一份信,一边点头道:“大概吧。”
“他不愿意继续帮我,说是有违暗卫司的规矩,我就说他跑了我就自尽,让他完不成任务。”
很好,很娇蛮及无理取闹的一番话,和沈珠这个人倒是一模一样...
元子隗总结道:“所以他还是同意帮你的忙了。”
沈珠很不以为然的点头,而后道:“其实他现在也算完不成任务,不如和我混,到时候我还多给他点钱。”
她抬起头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几乎能发出光来,“咱们真的不能给他下毒吗?”
元子隗摇头同时,帐外传出声响来:“我能听见。”
沈珠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装作没这回事,元子隗将信收起来,笑着朝沈珠做鬼脸,而后便出门去。
沈珠一夜几乎没有半分睡意。
她和元子隗约定的时间是午时前,那些要送出的信,其实也送了。
沈珠并不害怕自己露出破绽,让各方势力察觉到她还和别人也有联系,能发现最好,她趁乱的时候...
太阳刚出了一丝痕迹,天蒙蒙亮,城内的百姓听闻城外有人愿意布粥施药,有人大着胆子去了,结果碗底竟然发现一块金子!
一时间家家户户都听说了,争先恐后的要出去吃粥要药,不少人捧着自己的金子高兴的不得了。
这消息转而传遍了各方势力,路上便撞到一起去,齐国的看西秦人,拔出剑来要动手。一时间也顾不上钱了。
外面闹得不可开交,沈珠八风不动的坐着,最后干脆道:“将我的两口箱子抬出去吧。”
箱子抬出去的同时,珠宝们倾斜出来,满地乱滚的珍珠,和金条。
有人看见了,跌跌撞撞跑回城里,大声的吆喝开,说是外面金子都流成河了,百姓们激动不已,军中也有些不规矩的军户偷摸着出来...
暗卫进门来,擦了染血的剑,低声道:“有人已经识破这计划,要杀你了。”
沈珠这才挪动脚步,抱着猫提着轻松的行李由背对着钱财的方向出去。
他们上了附近的高处,躲在那看见下头的营地被冲垮,钱财被掠夺一空,又有百姓正在捡钱,被金城军打扮的人一剑刺穿。
沈珠喉头滚动,心落了一拍,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暗卫道:“信号传来了,应该是成功了。”
远处高空闪过一枚飞箭,并不清晰。沈珠转身,擦了脸上的眼泪,快步往他们藏起来的马车去。
下头的屠杀还在进行,金城军打扮的男人大声喊道:“此地钱财,具为金城军所属,不得擅动!若动着,当场诛杀!”
暗卫冷嘲一声,转身跟在沈珠后面离去。
沈珠用几万金,就能逼得城外大乱,这招数谁都在兵法上读过,但没人能想到真的有人会这么做。
所以等沈漠被偷出来,都没有出半点问题。
元子隗胳膊上受了点轻伤,已经被他自己包扎好了。沈珠与他碰头的时候看见,惊讶道:“怎么回事?”
元子隗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