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唤微并未像沈漠所吩咐的那样，老老实实呆在齐国，她从小就被人说教，发誓长大了一定要效忠太子殿下。

莫唤微这个人，都是因为谢云凛而存在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女子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离去呢？自然是要跟回来的，总之她也做错了许多事，不差这一件。

但真凑巧，平城外头，她赶路时候路过码头，一众人聚在那头嚷嚷，莫唤微转头的功夫看了一眼，一眼便看见那只鞋。

是沈珠的。

她记得，因为上头绣了许多的珍珠，南陲的珍珠有些发紫，也十足昂贵，偏沈珠还是用了。

这是主人娇惯她的证明，莫唤微自然记得深刻。

可穿鞋的并不是沈珠...

莫唤微看向瑟缩在床上的合欢，冷声开口道：“我能给自己换脸，自然也能给你换脸，你同沈珠长的个子一般高...”

是可以装装的。

女人想要自己去换了来，这样更方便地呆在殿下身边，可她怕自己同沈珠没有半点相似，到时候一眼被谢云凛看出来。

先用别人试一试。

合欢怯懦地摇头，又惊慌道：“...我不做这种事情，你要我代替女郎，你这是诓骗，你要做什么——”

莫唤微道：“你不做？你这样孤苦出身，见了沈珠的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没有一刻的羡慕？”

“她同你说是什么亲戚？我告诉你吧，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齐国的皇子，也是金城军的将军，你若是沈珠，你要什么，都会给你。”

莫唤微嘴上虽如此说，但也只是为了诓骗合欢听话。在她眼中，这等女子到底是配不上谢云凛的。

只有她...正儿八经的药人，百毒不侵，才能为殿下生下体质好的孩子，到时候，殿下总会明白的。

不会到了现在身边连个红袖添香的都没有，一心一意栽进那女人的温柔乡中去。

莫唤微想着，脸上难得露出柔柔的笑容。

合欢被她一番话哄着，只短暂地动摇了一瞬，便立刻摇头道：“不不不，那和我没有关系，这是女郎的——”

莫唤微脸色骤变，面无表情，只觉得这少女呆在沈珠身边也坏了脑子不成，也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好日子吗？

她飞快上前去，一只手便压得合欢不能动弹，另一只手指间亮出银针来，抵在合欢的眼珠子上，只一点距离，就好像要扎进她的眼睛。

合欢不敢挣扎，颤抖不已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惊恐的目光看向莫唤微。

与此同时，莫唤微开口道：“好好说话不听，偏要这样才行？”

“我这一针下去，你倒是只会瞎了一只眼，不过不要怕，这针上头淬了毒，很快你的五脏六腑就会化成一滩血水，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合欢眼泪珠子顺着眼眶往下头的流，倒是真一句话也不说了，似乎彻底乖觉了下来。

莫唤微这才满意起来。

女人吩咐道：“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告诉我，沈珠让你来平城找人，是为什么？还有，她给了什么别的信物没有？”

合欢如实交代沈珠被人掳走的事情，又说了信物是她头上的珠花。

莫唤微皱眉，却很快高兴起来，真是苍天助我，这女人总算是被人掳走了，想必在深山老林里面，被杀了也寻常，到时候她的计划也不会有人戳穿。

这个假货，也能当成真东西....

莫唤微捏住合欢的下颌，幽幽笑道：“好，你很乖，为了赏你，我会尽快给你换了这张脸。”

“不！不...”

屋内的动静很快就平静下去。

相距百里的马车中，也是一样的安静，较之以前，沈珠是彻底不同萧迟说任何话，眼神也未曾再投在他身上过。

就算萧迟同她说并未找到她那个来找她的少女这件事，沈珠也没说话。

对于后者来说，面对一个这样的太子，油盐不进，毫无悔改之意，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在心里反倒是笑话自己的优柔寡断，能让这样一个人活到了现在，而不是杀他灭口。

不过上一个来灭口太子的人，没能成功杀了他。

归四死了。

沈珠没见到他的尸首，说是暗卫司别的人收敛了，萧迟对她自言自语，说暗卫司这些人都是同他一起长大的，他们一贯忠心，可萧迟却腹背受敌，损失了好些这样的兄弟。

对，他说兄弟。

想灭口太子的人是他的亲兄弟，亲弟弟，萧迟说，这些弟弟对他的情谊，还比不过暗卫。

沈珠不理他。

他却急切地凑上来，抓住沈珠的手，要后者看他又道：“你以为沈漠能好到哪里去？他若真的是齐国的血脉，那他会有一帮比我更可怕的敌人。”

沈珠目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