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道“...你去见她，或许赶不上时间了。”

少女是才不久得知他们说要赶的时间到底是什么，太师命钦天司挑的日子，用沈珠的命格来辅佐太子，顺便昭告天下。

到时候沈珠只能呆在萧迟身边，不然群雄逐鹿，总会要她的命。

但现在萧迟说不去了。

君子如太子，平静目光看向沈珠道：“总归是赶不上的，绕道琅琊也只是顺便。”

沈珠没说话了，只是微微皱眉。

萧迟却还有说话的兴致，继续问沈珠道：“你似乎有话对我说，怎么不说了？”

沈珠道：“...你想我说什么？”

“叫我不要去，叫我装作不知道，叫我——”萧迟说话间情绪波动，沈珠怜悯眼神看向男人，而后才道：“你以为的是什么。”

太子没说话。

哽咽片刻才道：“我不知道她...她会死...”

他肉眼可见的茫然，说完了这句话又去看沈珠的表情，直到看到沈珠表情未变，萧迟才算是彻底死心了。

因为猜到了。

“她竟然真的因我而死...”

萧迟靠在马车车内壁上，努力遏制自己的情绪，缓缓道：“...我想，我应该真的不是真龙...”

“你说的没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我是太子，但从未关心过民生如何，也更不在乎百姓命运...”

他没做错，历朝历代的皇室都是这样，可是这样的乱世并不需要一个守成之君了。

沈珠缓缓道：“...我不在乎，萧迟，我不在乎这些东西，你这样的人，或者说我们这样的人，都没什么区别。”

“你或许现在说后悔，但也不会改。”沈珠的眼神凌厉，好似一层审判：“萧迟，你去琅琊，还有什么意义呢？”

萧迟不甘问道：“若有一日，沈漠也割舍你，你会如何？也会这样厉声斥责吗？”

沈珠反倒是笑了起来，只道：“沈漠不会割舍我。”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并未变一下，的确，沈珠心中，沈漠只是爱多管她一些，管都来不及，还做什么割舍？

这恰恰也证明了，沈珠是不害怕的。萧迟就算想说什么插进去，能有用吗？

接下来的路上，萧迟什么都没有说。

也许是江南去，不用露宿野外，又也许是害怕露宿野外再遭遇暗杀，太子的车队赶着时候进了城内。

路过码头，沈珠不由得多看一眼。

她记得那时候，沈漠为了她在码头上做活筹钱，他们遭遇追杀的时候，逃难也是从码头一路朝着接下来的路...

“停车。”

沈珠诧异的回头看向萧迟，后者道：“下车吧。”

还没等少女彻底反应过来，萧迟已经先一步去开门，又将沈珠拽下马车来，沈珠抱着猫，用力想要挣扎开萧迟的手。

萧迟往她怀里塞了一包银钱，又让荣二跟在沈珠身边。最后男人开口对沈珠道：“你走吧。”

这看起来像是临时起意。

沈珠仍看着萧迟，后者苦笑一声，“趁着我念头还没变，快走吧。”

他不忘同沈珠又强调一番，“...我听说金城军已经过了平城府，你乘着船，一路去寻，有机会同沈漠遇上。”

沈珠道：“我不会谢你的。”

萧迟点头，沈珠又道：“放了我，你不能后悔。”

青年笑了，他这几日郁结于心，面上颇有些郁郁之色，这时候笑出来，倒好似还是建康城的太子殿下。

“不会后悔，”萧迟静静看着沈珠，而后道：“我会回建康，挽救大梁，但不会用你...”

沈珠点头，接下来的话不想听了，毕竟大梁同她没什么关系了。少女转身就走，毫不留恋，而萧迟站在那里，看她在荣二的帮助下上了船。

只不过半个时辰。

贺善云纵马而来，看太子殿下站在码头口，先拜过殿下，又去寻沈珠。这女人千万别出事，不然就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他正找着，萧迟道：“她跑了。”

“跑了！怎么会跑了——”贺善云看向左右没用的黑甲和暗卫，怒不可遏道：“这是多重要的事情，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没人说话，萧迟平静道：“郎贤，不要紧，难道一个女人没有，孤就做不了太子了吗？”

“回建康吧。”

-

“哐当——”

东西砸在地上，侍从胆战心惊的去捡，凌阳州跪在地上，脸上出现红痕来，却不敢说话。

“你不想打了？”沈漠面无表情，眼神冷冽，“今日丢了这一仗，退了二十里，你可知道这代表什么？”

“小人手中无兵可用，故而——”

“无兵可用？”沈漠打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