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派围攻白莲教,白莲教向太平教求援。
齐玄素斟酌之后,还是派出了部分人手前去驰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同盟的本分算是尽到了。
然后齐玄素就不再理会这些江湖上的事情。
养这么多人,钱是头等大事。
齐玄素过去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借鸡生蛋,借大魏朝廷的鸡,生殷正心的蛋。
只是随着太平教的规模越来越大,这一套有点行不通了。
齐玄素也是做过首席副府主的人,主持过南洋贸易,现在更是要重振西域经济,他深知在没有上面拨款的情况下,想要生钱无非两个办法,一个开源,一个节流。
齐玄素已经把节流做到了极致,道民们可不是寺院里的脱产僧人,日常还是从事生产活动,甚至鬼帅和鬼卒们也不例外,有官家身份的正常当差,在江湖上厮混的便做江湖上的买卖——漕运、盐帮、镖局等等。
在过去是差不多够了,现在便有些不够。
需要开源。
于是齐玄素向布政使建议,在燕州开展屯田。
屯田戍边不是什么新鲜政策,历朝历代都有,卫所制也差不多,只是废弛甚多,齐玄素现在的提议本质上是恢复屯田。
布政使是二十年的老刑名了,太平世道倒还好,现在便有些应付不来,整天想着怎么调走,既然左参政能担起担子,那么一切都依左参政。
齐玄素便利用职务之便,给新招揽的道民安排屯田,这也是个营生,不仅饿不死人,还能上交一些,缓解太平教的财政问题。
原本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一套,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只是朝廷顾不得这个。
金帐兵临京师城下是其一,朝廷内斗是其二。都说树大招风,如今朝廷诸公头疼的不是太平教,就连白莲教都排不上号,真正头疼的是辽东。
当年就没能解决辽东问题,还硬着头皮封了一个世镇辽东——不封也没办法,辽东已经失控了。封个世镇辽东,还能面上和睦。若是不封,那就翻脸,效仿当年大齐藩镇旧事。
到了现在,辽东尾大不掉。
朝廷知道辽东有不臣之意,辽东也知道朝廷知道辽东有不臣之意。
这次金帐南下,虽然没有让朝廷伤筋动骨,但把朝廷的遮羞布扯下来了。
这一战说明了三个事实。
第一点,燕州已经烂了,金帐大军去得,辽东铁骑自然也去得,完全可以借道草原直插燕州,绕过榆关,兵临帝京城下。
第二点,京营已经烂了,连出城野战都不敢,只能龟缩在城墙之后,看着金帐大军肆意劫掠,只是个摆设罢了。
第三点,勤王大军也不堪一击,竟然被全歼在京师城外,最终还是靠着辽东发兵才能驱逐金帐。
如此三点,更是助长了辽东的野心。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五娘仔细看着棋局变化,发出了灵魂一问:“局是好局,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李知性到底是姓李不姓秦,秦家人凭什么帮他打天下而不是自己坐江山?”
小殷道:“等老丈人死呗。要是那个姓秦的赖着不死,秦凌阁就下棋咒死他,反正都是一家人。”
裴小楼笑道:“看来秦凌阁要‘背叛’秦家了,让秦家给李家做嫁衣,虽然是书中世界,但不知大皇帝陛下怎么想?”
道门以“大”为尊,故而称大掌教、大真人,皇帝也有个“大皇帝”的说法。
石冰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凌阁不姓秦,而是姓李。毕竟李家人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这件嫁衣?”
以大掌教和皇帝的修为,肯定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谁也没有说话。
接下来又是一段极为漫长的发展。
转眼又是十年,殷正心已经升了正三品的布政使。
按照道理来说,流官流官,就要流动起来,没有二十年不挪窝的说法,关键是燕州成了个是非之地。
首先,这里是京师的门户,既要防备金帐,又要防备辽东,主官能力不济是万万不行的,再来个兵临城下,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想要干出政绩,必须要熟悉本地情况,若是三年一换,刚刚熟悉情况就调走了,那也干不成什么事情。
二是别人不愿去,这些年来,金帐几次叩关,虽然没能打到京师城下,但京师周边还是遭了殃,每次都要有个燕州官员倒霉,轻则罢官,重则掉脑袋,上到总督、巡抚,下到知府、知县,就看谁撞在铳口上。
在这种情况下,人人避之不及,根本没人跟殷正心抢位置。
前不久,金帐再次南下,这次遭遇了殷正心经营多年的军屯,殷正心且战且退,将金帐大军引入提前埋伏好的口袋阵中,依靠火器之利,大破金帐骑兵,而且运气极佳,一炮轰死了领军的也先那颜。
这次大胜让永历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将齐玄素升为燕州巡抚,加右都御史衔,从二品。又赐王命旗牌,可以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地方各州最早是三司分立,一州行政主官是布政使。而巡抚则是御史代表皇帝巡查安抚地方,最初并非常设,后来逐渐变为常设官职,取代布政使成为一州主官。
殷正心如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