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之所以要走陆路,就是为了拖延回家的时间。齐玄素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张月鹿问道:“如何追查?”
齐玄素道“笨办法就是沿着马蹄印追踪,去找苦主。”
“简单办法呢?”张月鹿直接问道。
齐玄素伸手指了指张月鹿的双眼:“就要靠青霄的‘仙人望气术’了,直接去找真凶。”
张月鹿道:“那就用简单办法。”
“稍等一下。”齐玄素随手捡起一把刀,将那马贼首领的人头割下,控干鲜血,然后连同先前的人头,全都用一个死去马贼身上的羊裘裹好,提在手中。
做好这些之后,齐玄素说道:“好了。”
张月鹿本想将手中的斗篷递还给齐玄素,见他一只手提着两颗人头,干脆亲手帮他披上斗篷,又替他系好斗篷的系带。
方才杀人时不见丝毫紧张的齐玄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子绷起。
张月鹿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微笑道:“好了。”
齐玄素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张月鹿运转“仙人望气术”,各色肉眼难见的气流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她很快从中找到了对应这伙马贼的一线气流,足下一点,不见飞腾之态,身子好似缩地成寸一般,直接向前移去。
因为甲马的灵气也是有数,并非无限,所以齐玄素没有用甲马,而是用出轻身法,紧随其后。
两人沿着通天河往上游走了大概百余里距离,天色已暗,齐玄素渐赶体力不支,张月鹿终于是停下脚步。
只见得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荒废古庙,隐约可见灯火,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女子的嬉笑之声。
此时乌云遮月,夜色渐深,隐隐有雾气生出,令那灯火也缥缈起来。
张月鹿立在一棵枯树的枝杈上,身形随风而动,眺望古庙:“果然有蹊跷。”
齐玄素问道:“要不要去趟浑水?”
张月鹿微笑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行走江湖,当然要见识一下。”
说罢,张月鹿足下一点,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树枝还在风中微微摇晃。
齐玄素却是屏了气息,小心翼翼地朝着古庙靠近。
古庙之内灯火通明,本是出家人清修之地,此时却是一片淫靡香艳景象。
只见大殿中的佛像已经被推倒,原本放置佛像的神主位上摆放着一张虎皮大椅,一个身披甲胄的巨汉端坐在椅上。
下方供桌上有两个妖娆女子正纠缠一处,身上衣衫半遮半露,几点妙处若隐若现,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那巨汉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两名女子的“表演”,却没有半分想要亲自实践的意思。
四周还有许多莽汉,或坐或立,神色不善,都不是良善之辈。
便在这时,那巨汉忽然望向门外:“瓢子带回来了吗?”
话音落下,从门外飞进一个羊裘包袱。
一人伸手接住包袱,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两个人头,一个是他们要的人头,另一个是他们派去之人的头颅。
此人失声道:“掌柜,是老九,碎了!”
一瞬间,古庙内的所有人都纷纷起身,就连在供桌上“表演”的两名女子也停下了动作。
被称作“掌柜”的巨汉从虎皮大椅上缓缓起身,沉声道:“把瓢子放下。”
那人将手中的两颗人头放在地上。
他瞧了一眼自己人的头颅,说道:“死后才被摘了瓢子。”
巨汉猛地抬头望向门外,沉声道:“哪条线上的朋友造访?还请现身一见。”
齐玄素走入古庙:“这位掌柜是在此地开山立柜?报个蔓吧。”
巨汉眯眼望向齐玄素:“大滑子蔓,上雷下伏。”
由“打滑”联想到“油”,而“油”谐音姓氏“尤”,这名巨汉姓尤,叫尤雷伏。
齐玄素抱拳道:“原来是尤大掌柜。在下空中飘蔓,上玄下素。”
尤雷伏缓缓道:“敢问齐兄弟,我家老九上线开爬,是被谁摘瓢?”
“上线开爬”的意思是在这一带下手作案,“摘瓢”的意思是摘脑袋。
齐玄素微微一笑:“不才正是兄弟我。”
话音未落,古庙中的众人纷纷举起手中兵刃,其中不乏火铳。只是较之道门和朝廷的击针式火铳,他们的火铳还是较为落后的燧发式结构。
齐玄素浑然不惧,只是望着尤雷伏,缓缓说道:“尤大掌柜,我想知道,你们所杀之人是谁?”
尤雷伏不答,反问道:“阁下似乎身怀道门呼吸吐纳之法,敢问是出自哪位真人门下?”
齐玄素嘿了一声,没有回答。
尤雷伏笑了笑,笑意转冷:“就算齐兄弟是道门中人,今日之事也无法善了。如果你是道门的高品道士,我认栽。可你不过是个初入先天之人,也敢来此放肆?”
说到最后,尤雷伏面显嗔怒之色,声音若狮吼雷鸣:“你以为你是谁!?”
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机波纹扩散开来,大殿中的灯火有半数直接熄灭,剩余半数也摇晃不休。
尤雷伏借着这一吼之威,以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