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洲一直是以全真道为主导,全真道又是以姚家为主导。若说姚家在婆罗洲没有一点根基,那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姚家在婆罗洲的势力相当不小,这些人未必姓姚,不过与姚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可以不在乎齐玄素,毕竟齐玄素到底姓不姓姚,相当存疑,姚家可不是李家,还是很看重血脉的,尤其姚家还有大巫血脉。
可他们不能不在乎姚裴,这是公认的姚家继承人。
如今姚家的大小姐到了婆罗洲,这些势力都争相前来拜访。
姚裴没有闭门不见,耐着性子一一见了——她也要借助这些家族助力来帮她查案。
这世上的事情,很难做到彻彻底底的公私分明。
这些姚家势力都是在南洋扎根多年,南洋很大,明面上是王家最大,可这些姚家势力也不容小觑,不管怎么说,他们背后有姚家做靠山,除非王家想要跟姚家撕破脸皮,否则不可能得罪他们。所以他们对于婆罗洲的许多情况知之甚详,其中也包括杜浮舟和孙钥真夫妇二人。
据他们所说,杜浮舟也是个可怜人,他的母亲杜雨婳太过强势,不仅杜浮舟的父亲受不了,也让杜浮舟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平时相处,很容易将其忽略。
至于杜浮舟与孙钥真的婚事,也是杜雨婳一手操办,有点盲婚哑嫁的意思,夫妻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能说不好,毕竟杜浮舟的性子摆在那里,
真是泥捏面揉一般,起不了冲突。可也谈不上多好,还是因为杜浮舟的性子,一个闷葫芦,很难说有什么情趣可言。
这让姚裴觉得有些棘手,这样一个人,就是枕边人也未必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必说外人了,很难抓住弱点。
那么姚裴只好把目光转向孙钥真。
孙钥真其人,是个典型的大小姐,不怎么参与家族事务,重享乐,不过人并不蠢,最起码把孙钥平聪明多了。
根据姚裴掌握的情报,孙钥真有个暧昧不清的情人。
真别笑,这是女道士们的常态,自从道门提倡平等之后,什么三从四德自然都被扫进了故纸堆里,女道士也放得开了。
不仅仅是孙钥真,不谈王教雁,便是独自一人多年的杜雨婳,也未必清清白白。
部分有道侣的女道士甚至明着养情人,道侣也不在意,因为男道士同样在外面养情人,各玩各的。甚至男道士有时候还会提拔女道士的情人,让情人哄好了黄脸婆,别来烦他。
不是这些男道士大度,而是因为男女问题牵涉到道德问题,在道门是大忌,所以许多貌合神离的道侣还要在人前假装恩爱,也因为两人的关系已经类似于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利益高度重合,又互相有把柄,不能轻易和离,只能以这么一种扭曲的姿态维持着。
许多年轻小道士骤然接触到这些肮脏内幕之后,很容易当场“道心破碎”,
对整个道门失望。亦或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恍然大悟,原来“游戏”还能这么玩。
姚裴把目光转移到了这个情人的身上。此人名叫赵长醪,不过他还有个绰号叫作“赵长鸟”,从来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顾名思义,此人的某些资本相当雄厚,很能取悦女人。
不仅仅是男人好色,女人同样如此。
姚裴决定从这个赵长醪身上的身上着手,顺藤摸瓜,拿下孙钥真。
姚裴一边让下属在明面上与道府的道士们分别谈话,例行公事,麻痹对手,一边让人加紧调查赵长醪的事情。
王教鹤大概都不知道有赵长醪这么一个人,他是掌府真人,日理万机,不可能什么芝麻大小的事情都管,所以赵长醪这边的调查进展十分顺利。就如齐玄素,也不知道最近陪着小殷一起玩耍的几个小道童叫什么,更不知道这些小道童的家里有什么人。
姚裴很快就掌握了赵长醪的行踪,她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直接把赵长醪抓起来,而是让底下的人用些手段拿住赵长醪的把柄。
当然,姚裴不会安排具体细节,只是向想办法把事情办妥。至于具体过程如何,姚裴不在意,也不想知道,她只在意最后的结果。
大家族底下从来不缺鸡鸣狗盗之徒,他们用的法子,就不那么光彩了。
这个赵长
醪有如此资本,自然对那方面的需求比较大,经常背着孙钥真偷腥,只是怕孙钥真发现,他不敢养小,而是不断换人,又十分偏爱已经嫁作人妇的女子。
姚家的人掌握了这个情况之后,就顺势安排了一个局。
他们安排了一个女子,扮成新婚少妇的样子,制造了一场偶遇。赵长醪自然是来者不拒,受邀去女子家中吃酒。
酒过半酣,赵长醪瞪大了一双醉眼,望向少妇。只见她一双美目正柔柔地望着他,水汪汪的,欲语还休。正所谓灯下看美人,此时掌了灯,在灯光的映照下,又多了几分朦胧之美。
那女子又双手端了酒盏,送到他的嘴边。
赵长醪有心不喝,只是对上女子的温言软语,整个人都酥了,这推脱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赵长醪又连喝了几杯,只觉得浑身发热,胆子更大了,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