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夜墨炎会同意她只身去往西海，恐怕那个时候，他就打定主意了吧？

若是告诉她，她肯定不会同意。

这是一场豪赌。

胜了，他们会扭转局势。

若败了……

凌雪薇闭上了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明知这是对方挑衅之言，可……她还是生气了！

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凌雪薇的心中升起，而且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夜墨炎怎么敢？！

连她也一并给瞒了下来！

哪怕她隐藏得再深，慕天棋还是捕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

“凌姑娘不必愤怒，墨九夙城府深沉，冷酷无情，世人皆知。纵使他对姑娘真情实意，可事关大局，想来也不能事事都跟姑娘商量。不过，姑娘为了他，奔波劳累，不惜数次返回，九死一生……他算准了我们会对西海出手，难道就不怕姑娘出事？”

“住口！”

青梧眼神阴森，剑刃直指他!

周身杀机毕现。

“青梧暗卫何须如此动怒？你家主上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麾下数千将士和上万无辜百姓的性命，就连你家女主子的安危，都不管不顾，难道我说的有错？否则，他为何连你们都瞒？”

“闭嘴。”

“他不仁不义，冷血无情，这就是他墨九夙向来的行事风范。依本王看，他早就忘却了二位，否则不会到现在，你们被围困在此险象环生，他连面都不露。”

“你再口出狂言侮辱主子，我必亲手杀了你。”

青梧目光冷沉。

“难为你一腔忠心，本王看了都不忍心。可惜了，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凌姑娘，你说呢？”

青梧望向凌雪薇，张了张唇，“姑娘……”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表达什么？”凌雪薇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慕天棋看着下方面无表情的女子，就连他，都不由为凌雪薇的镇定鼓掌了。

若换成旁人，听闻此事，恐怕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个女人不在意？

不，这个女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就算达不到挑拨的目的，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生出，只需稍微鼓动，便可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只要这根刺不拔出，哽在心头，他们二人早晚会决裂。

对于墨九夙的女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骄傲如斯，眼底揉不得沙子，若真逼急了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之前，他找不到机会，如今，机会送上门，他岂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凌姑娘，我主上对你十分欣赏，若你愿意，我军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策反我？”凌雪薇冷笑。

“姑娘若这么理解，也可以。其实从认识姑娘以来，本王就一直很欣赏你，可惜，被墨九夙抢了先。他专制独权，说实话，以姑娘的能耐，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又岂会只做他墨九夙后院的一个女人？只要你归顺我方，本王保证，你得到的，将会比你想像的要更多。”

“就拿本王来说，从前，我不过是一个二等世家家主？如今呢？四王之一的修罗王，麾下数万鬼军，从前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宗门，哪个见了我不卑躬屈膝？姑娘惊才绝艳，手中又有净莲璃火和生命之树，还有神秘法器在握，日后风头定盖过了本王！”

“青史留名，成为开宗立派一代人物，享永久寿命，难道不好？”

“放出邪神百鬼，导致神界生灵涂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还想青史留名？就算是留了，恐也是污名遍地，受万人唾弃。”青梧神情冰冷。

“史书，是由胜者书写。这天下，也只属于强者。等我主上平定乱世，开创新天地，届时，谁敢多言？”眼底闪过冷酷和杀意。

“荒谬。”

这些人，早就成魔，在这跟他们争辩，浪费时间。

“我对永生，不感兴趣。”凌雪薇神情淡淡。

慕天棋眯眼，“凌姑娘，你可考虑清楚了。”

语气微沉，显然耐心即将告罄。

他的人无声无息朝二人包围起来，尸潮也开始骚动起来……

青梧握剑的手紧了紧，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

“姑娘，我们杀出去。”

他说的话，青梧一个字都不信。

他相信，凌雪薇同样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