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李隆基他本人,瞪圆了眼睛看着天幕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离谱事情。
“这这,这太离谱了。”
“怎会如此?宋朝究竟是哪个朝代?宋朝的史官怎么这样?”
“崔湜虽说不得有天降之才,但也是才名远播,人人熟知的才子啊?”
“是啊,崔湜是上官婉儿提拔上来的,那是知遇之恩,怎会被说的如此不堪?”
后宫之中,一众妃嫔怒火中烧。
“难得有一女子能走到那个位置,为什么不如实将其写在史册!”
“有功有过皆可记录在册,只求史官照实写出。”
“千年就出了一个婉儿啊,她走到宰相的位置不容易,能有巾帼宰相的雅名也不容易。”
“是啊,轻飘飘的一句淫/乱,一句私通,就把婉儿的才能全部抹去了。”
赵丽妃气红了一双眼,她对王皇后道:“我们去求陛下为婉儿正名吧?上官婉儿,怎会被后人说成如此不堪的模样?”
王皇后看着赵丽妃的几欲流出泪的眼睛,又看着站在赵丽妃后面,一众附议的妃嫔。
她看了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后宫不得干政。”
上官婉儿她是政治家,不是妃嫔,她们为此事集体去求陛下,那便是干政。
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将地位等级划分地如此清晰且残酷。
更何况,陛下,他毁了婉儿的墓。那是政治惩戒。
陛下之于婉儿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陛下登基初期,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她们如何能为婉儿正名呢?
王皇后转过身看着天幕,满心愤怒和无力都压在心里最深处。
她是女子,可她也是皇后,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身后那群妙龄姑娘们齐齐送死。
长安街上,有些游手好闲之辈看着天幕,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
“看到了吗,上官婉儿私通。”
“嘿,真新鲜呢。”
“什么宰相也不过如此,要我说女子就该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才是正经。”
花边新闻永远比事情的真相更夺人眼球。
但,这世间永远有人更想知道真相,永远有人更相信真理,永远有人愿意去维护正义。
沈佺期愤怒推翻面前的桌子,指着天幕唾星四溅:“这是污蔑!这是污蔑!那是素手称量天下士人的女子!”
“他们根本不懂,他们根本没有看到上官婉儿人人挤破了脑袋只为得上官婉儿一句称赞的盛景!”
“他们哪里知道,上官婉儿她一句话就能让一个寂寂无名的才子成为整个长安炙手可热的红人呐!”
“写史不考究史实,他们究竟在写些什么?!”
文人们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握的不太行了。
甚是推崇上官体的才子更是要气得吐血。
“后世编撰的史册究竟在说些什么胡话?”
“大唐哪个文人不知道上官婉儿?”
“只凭一支笔,怎可凭空污人清白!”
“为官者最重要的不过是那清白,上官婉儿已然不在了,如何能让她连清白都不留下?”
“如此史书,不看也罢!”
宣政殿前的李隆基看着那群愤怒成各种模样的弹幕几乎要跃跃欲试跳出天幕,感受着后头百官窃窃私语中掩饰不住的愤怒味道。
他吓得肝颤。
李隆基能预料到,谁是这造谣的罪魁祸首,谁就将承受千夫所指的骂名。
不管这骂名会持续多久,但是现在,就是得挨骂。
按照天幕回回掀翻他的习惯,这次是不是又要来一个掀翻他的大动作了?
怎么办,他是谁,他在哪里,他该做什么?
李隆基恍惚摇着头,甚至想摆摆手。
不是他啊,这回真的不是他啊!
他毁墓他承认,可是他真的没有造黄谣啊?
顶多就是为了名声干点把太平公主做的事安在自己脑袋上,他全招了行不行。
这什么《新唐书》《旧唐书》的究竟是哪个后辈写的?!
这史官造谣可是爽了自己,苦的是谁啊,苦的是即将背锅的他啊!
李隆基在心里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谁能救救他,这回真的不是他干的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