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他气极反笑道:“温指挥使你可知道你说着是什么话?那建虏凶残,将军马留下,岂不是白白送死?
“再者,少了如此的军马,我等该如何守住山海关,如何保你我安危?
“温指挥使,如此关头,你莫要犯糊涂啊!”
诚然,高第的话有不错的地方。
多了几万的军马守住山海关,山海关乃天下第一雄关,建虏绝对扣关不成。
等日后算起账来,即便魏忠贤没有保住高第,把高第清算了,但是怎么也算不到温越头上。
温越是山海关守备,山海关不丢,他就没有罪过。
可是把所有的军马撤入关内,将关外丢给辽东,既是会生灵涂炭,也是白白可惜了温越这几年建在关外的屯田。
这是温越在乱世存活的本钱,就因高第的懦弱之举被毁于一旦。
绝不可行!
“下官已经……”
“废话真多!
“一将无能,连累三军!”
温越说还没有说完,旁边的袁崇焕终于是忍不了了,抢过话头,直接怒声大骂道:
“高经略你懦弱无能,胆小如鼠,有你这样的上官,乃是大明边军之耻。”
“大胆,袁佥事你可知辱骂上官,该是何罪?”
立即,胡良辅跳了起来,指着袁崇焕大声质问。
“哼,我不但骂他,我还要打他!”
袁崇焕直接将腰间宝剑连着剑鞘一起取下,大步迈向高第。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高第又惊又怒,连连推着几个宦官挡在前面。
可这些宦官比高第更胆小,生怕惹怒了袁崇焕,让袁崇焕拔出剑来,成为了他剑下亡魂,一个个急忙缩到了旁边。
其中江朝栋想要上前阻止,却正好看到了温越在和他轻轻摇头,便一咬牙,闪到了一边。
瞬间,一下子高第面前没有人挡着。
眼见着袁崇焕提着剑越走越近,高第跌跌撞撞地往后退,最后自己绊倒了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时的高第越发恐慌了,朝着温越大喊,声音都带了好似带了几分哭意:“温指挥使,你快、你快拦着袁崇焕,莫要让他做傻事啊!”
温越淡淡开口,说道:“大人你还没有想明白吗,能拦住他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闻言,高第安静了片刻,思想充满了斗争。
但袁崇焕根本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脚步加快了许多。
声音就像是一击一击敲打在高第的心脏上,让他恐慌,让他害怕。
高第顾不得多想了,看着越来越近暴怒的袁崇焕,急忙高声道:
“袁佥事,你停下吧,我答应你,将兵马留在关外御敌便是。”
袁崇焕却没有马上站住,而是走到高第面前,手一伸,道:“兵符。”
“这……”
高第犹豫,但在袁崇焕凌厉逼人的目光中,不甘心地掏出了兵符。
袁崇焕从高第手上拿过兵符那一刻,大帐内边关诸将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低声欢呼。
拿到兵符的袁崇焕,举着兵符,第一时间下令。
而他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
“送经略大人离开!”
“喏!”
立即有护卫从地上把高第扶了起来,往大帐外走。
大帐的帐帘被掀开,耀眼的阳光再一次投入进来。
在这耀眼的阳光中,高第阴狠着脸,声厉内荏道:“好,你们好啊,袁佥事,温指挥使,本官记得你们了,走着瞧吧。”
而在放下狠话后,高第却不敢再停留,带着那些宦官快步走了,生怕上头了袁崇焕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不过,高第的话在场众人多数都没有听进去。
毕竟,眼下建虏入侵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高第回去之后,想要算账,那也是大战之后的事情。
相反,丢了关外,他们这些将官都要被问罪,丢了官职是小,杀头是大过。
对高第的话,温越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山海关到手,他已经就做好了和阉党决裂的准备,年前他去京师面圣,从天启帝的面色和身体上看,发现历史上天启帝是在天启八月驾崩的事情,依旧有极大可能会发生。
可能会晚一些,但也晚不到哪里去。
天启帝一倒台,阉党就会跟着倒台,继续跟着阉党也得不了什么好处了。
当然,现在还是天启六年的年初,是要拖一拖的,温越想着回去写些信和魏忠贤解释解释。
能解释的好,那就好,要是解释不了,那也罢了。
不管朝廷怎么任命,他是死活要呆在山海关守备这个职位上不走了。
反正手上士兵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对他忠心耿耿,不怕朝廷一封任命,就背叛他。
而等着今年把田种完,势力再一扩大。
明年再乱,也是扯不到他身上。
在场的诸位边关将领,却不知道马上阉党就要倒台了。
反而,看见身为阉党的温越,居然在关键上倒打一耙,支持他们守住关外,都不免有些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