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渊眉宇微沉,脑海里想到半夜惊梦的夏知,红唇抿直。
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鼓起,紧了紧手,随后又渐渐松开了手。
两人之间弥漫着异样的氛围。
桌上一时间很寂静。
起来敬酒的戴眼镜的青年,酒杯举在那儿,敬酒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戴眼镜的青年说:“老板娘,橙汁也行,橙汁也行,我哪能让老板娘喝酒啊,顾总该削我了。”
夏知眼睫毛扑闪,“今天据说是为我准备的宴会?连酒都不给?”
戴眼镜的青年慌忙解释,“啊不不不,怎么可能呢!”
边上的云玥及时出声,“知知,少喝点。”
夏知笑吟吟的,很乖巧的连连点头,“嗯嗯。真的一点点。”
楚溪说:“知知少喝点。我们都支持你。”
“在坐的都是高智商高情商的,不然也坐不到这儿。”
“如果这样的人说话让人觉得不舒服了,那她就是故意的。”
“对于这种故意行为,又何必忍让?”
“况且今天还是知知的主场。”
云玥说:“就是。说是来抚慰知知的付出,张口就阴阳人。换我我也怼。”
宸煜说:“对。我家贝贝医生有句名言:忍一时乳腺结节,退一步颅内出血。”
全场轰然大笑。
两人抿了口酒之后,夏知酒精一沾上,脸上脖子上就晕染出朵朵酡红。
顾思渊眼眸微深。
忽然起身,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往露台上走。
“哗啦”一声落地玻璃窗拉开。
“嘭”的一声,紧闭。
满座哗然。
一桌子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卧槽!顾总忍不住了!”
“要解释了吗?”
“顾总会求和吗?”
“键盘?榴莲?搓衣板?连顾总都免不了?”
“瞬间觉得还是单身幸福啊。”
夏知也没有真的想把自己灌醉。
为了一个耍手段的女人,把自己弄宿醉,弄狼狈,完全没有必要。
经历了上次宿醉,她大概知道自己的酒量。
她只是喜欢酒精上来的兴奋感和晕眩感。
喝了一小点,被顾思渊拉着来露台吹风,完全清醒的。
夏知眼皮撩起,笑吟吟地注视着顾思渊,哂笑道:“我也不想管你。是人家先打我脸的。”
“你拒绝的,凭什么来阴阳我。”
顾思渊没说话,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夏知身上。
顾思渊给她披上之后,双手没松,微拢西装领口,像是将人直接困住了。
夏知抬起下巴注视着他。
他的神情矜贵冷肃,却在江边霓虹映衬下,难掩绚丽夺目。
他总是这样,如果他只是与他身份地位相匹配的矜贵冷肃就好了,可他偏偏眉目间风月无边。
不断勾人。
顾思渊低头,说:“只是普通工作关系。”
夏知哂笑,“我向来支持你工作。”
“但,仗着工作关系,一个想当小三的,冠冕堂皇的霸占人家老公半年,居然还想打脸原配。我没碰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顾思渊,我真的很生气。”
“是不是我把你送到她床上,才叫懂事?”
“你们相处半年,你那么聪明,就真的没发现她有什么企图?”
“还是你们好上了,只不过明面上你得瞒着我?”
这个猜测抛出来,夏知发现自己的心居然是痛的。
酸涩,刺痛。
像是被一只手捏住了心脏,狠狠拽着。
顾思渊这两天要是没有疯狂撩拨她,她或许还能心如止水地跟他谈离婚。
这两天被他哄得无形之间对他增加了一点点期待。
她抬着下巴,声音低低地补充一句:“真那样我可以离婚,可以不要知一。”
顾思渊幽深的瞳孔一缩,黑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夏知绝美又倔强的脸蛋。
他手掌托住她的脸,指腹描摹着她微红的眼尾,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下一秒她可能会哭出来。
顾思渊心头紧缩,语气低沉,“知知。我在这方面,并不是很聪明。”
“你看,我认识你那么多年,都没能让你爱上我。甚至还以为我们相爱。”
夏知红唇噘起,下巴微颤,“是我聪明。”
她这么聪明,才不会去爱顾思渊呢。
她很清醒。
顾思渊哑笑一声,说:“我最近才逐渐开窍。”
“我保证我没有。”
“去欧洲确实因为不放心那边的工作,觉得亲自处理比较妥当。”
“也觉得万事开头难,多花点精力理顺了就好了。”
他理解知知,如果只是工作,分开,她都可以支持。
知知这么多年从来没因为他去工作跟他闹过。
可偏偏如今才知道,里面涉及到有人蓄意。
他的事业心居然被人利用来离间他们夫妻。
其实,是知知足够懂事,这事才到半年后闹出来。
如果不是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