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落户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城外的那些流民争先恐后的想要落户。
甚至原先已经进来的不少百姓也全都跑出去,想要落户周围的村庄。
三成税收听起来很多,但是跟南陈朝廷的相比起来那真是活菩萨了,南陈的税收是五成,但实际上落到百姓头上的却是七成!
再加上各种苛捐杂税,最后不仅一点粮食也没捞到,身上还背了一身债。
这也是北方迅速沦陷的原因之一。
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宁长荣最近就是在忙着百姓落户的事情,白云良已经回来了,拖着一大船一大船的粮食。
这些船全都是卖家提供的,走水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泰西县。
接手白云良的工作之后,他才知道白云良有多忙,他真是服了,都忙成这样了之前还抓着权力不放。
白云良回来之后,他立刻就把手上的工作一股脑的还给对方,那着急的样子,就好像手上的东西是烫手山芋一般。
白云良心里的小九九还没开始琢磨就熄灭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宁长荣不是一个爱权的人,不会是他的对手。
既然不是对手,白云良自然乐得拉拢对方,现在常渊的谋士还不多,但并不代表着以后还是只有这些人。
白云良想拉拢宁长荣,宁长荣可不吃他这一套,和对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就开始拉帮结派,这不是给常渊上眼药吗?他虽不懂官场,但他也不傻。
宁长荣巡视一排排的桌子,每张桌子面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些都是排队登记领户贴的,只有拿到户贴落户周围的村庄才可以去领粮种,才能够得到土地。
户贴就有点像是他们的身份证,不过普通老百姓一般用不到。
宁村长做了一辈子交税的农民,没想到快要入土了,还能当上小吏,虽无品阶不入流,但他当的心满意足。
或许是他的样貌长得比较让人亲近,他这一桌面前排队的老百姓更多。
“老哥哥说一下你一家有几口人都叫什么。”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周满仓,家里十口人……”
“嗯,登记完了,拿着,这就是你们一家人的户帖,去旁边会有人领着你们领粮食分土地。”
“谢谢差爷。”
宁长荣在一边看着,其他小吏的态度都挺不错的,但大家到底还是好像更信任宁村长,应该说是看到他那熟悉的农民肤色感到更亲切,更愿意去他那边登记。
看着小老头做的乐颠颠的,宁长荣看了一会儿没出什么差错就去巡逻其他地方。
这几日忙得要命,宁长荣都没办法踩着点下班。
白云良来了后他的工作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到点直接走人。
他们从城外走回去还有一段距离,看着路边有茶水,宁长荣走进茶水铺子,“上两碗茶水。”
“好嘞,要放糖吗?”茶水铺子的老大娘问道。
“我不用。”宁长荣回绝,又问宁大牛道:“你要放吗?”
宁大牛点头。
宁长荣对着老大娘道:“一碗放糖一碗不放。”
他是真不理解,在茶水里面放糖是什么道理?这喝茶本来就是为了解渴,你再放了糖不就更渴了吗?
不理解,但尊重。
虽说是茶水,其实就是一些叶子煮沸的水,有一点点的茶味,还有一点冰凉的薄荷味。感觉要是夏天喝的话还能防中暑。
算不得上什么好茶叶,不过这铺子本来就是开给普通百姓的,用好茶叶老百姓也买不起。
两人喝着茶水,旁边又来了几人,都是附近修路的。
宁长荣看了几人一眼就没再理会。
“你干嘛!”一声姑娘的厉呵声在宁长荣的背后响起。
吓得他差点被呛到,转头看去是先前修路的几人正在纠缠一个姑娘,看这姑娘的打扮,应该是这家茶铺的。
里面的老大娘听了动静赶紧出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闺女不懂事儿,我老太婆给几位大爷赔罪了,这茶水就不收钱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女儿往身后拉。
茶水铺子的角落又站起来一个小子,这小子手里拿着柴火棍,看着这找事情的几个人怒目而视。
那几人本来不打算做什么,但看着老的老小的小,而且这小崽子的眼神让他们很不痛快。
长得像麻杆的男子,拍着桌子站起来,“几碗茶水就想把哥急的打发了?!”
站在老太后面的那姑娘也不是好惹的,手上紧紧握着托盘,面色发冷,“是你们无理想占我便宜,现在赔你们茶水已经不错了,你们还想再干什么?信不信我去告县衙你们?!”
几人被这姑娘的架势吓得心里有些没底,但想到他们一群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吓到,顿时觉得面子全失。
恼羞成怒道:“你以为县衙是谁都能去的吗?!信不信我让你们去不了?”说完看了旁边正在看戏的两人,怒骂,“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宁长荣气笑了。
那姑娘劝道:“这件事情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快走吧。”
宁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