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心之所求(2 / 3)

太后明显是掐过时间的,她到慈宁宫后简单收拾一下,正好来得及准备午饭。

碧珠来说,羊太后这几天食欲不振,明明没吃什么东西却总是觉得腹胀,吩咐简单做点清淡的即可。

至于宝幢,碧珠忧心忡忡道,“王爷年节期间少进饮食,娘娘怕王爷饿着了肠胃,怕是一时也不能吃荤腥大油之物,也只做点清淡的就好”。

薛宝宝点头,羊太后估摸是年节里吃的大多是油腻荤腥之物,损伤了脾胃,造成了积滞,只要做一碗山楂玉米胡萝卜汤健脾理气,消积化滞即可。

至于宝幢——

薛宝宝想起宝幢说的,“不是你做的,都不好吃,”只想叹气。

羊太后吩咐做点清淡的,宝幢在年节期间又不肯好好吃饭,那就准备一份刀削面好了,养胃。

薛宝宝做好后,看着宫人将面条和汤放入食盒,送去给羊太后和宝幢,用剩下的面团给自己也弄了份刀削面。

看着面团还剩了不少,又继续做黄桥烧饼,不用猜她都知道,那么一大碗刀削面送过去,宝幢也还是会说吃不饱,然后蹭到厨房来。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他是属骆驼的,有好吃的的时候,他就很能吃,使劲吃,然后将食物储存在胃里。

等没有好吃的的时候,他就跟骆驼似的,能维持很长时间不进食,或是少进食。

她好不容易给他养好的胃迟早要被他搞坏!

做医生的最烦的就是病人不好好听话了,薛宝宝越想越气,原本还想着宝幢无肉不欢,给他做点肉馅的,现在也不做了,全做甜的,再撒点白芝麻。

她要做自己喜欢吃的!

慈宁宫的偏殿中,宝幢期待的小眼神在看到面前简简单单一碗刀削面,还是只加了青菜、荷包蛋,连丝肉星都看不到的刀削面后,失望地叹了口气。

羊太后笑道,“你不是天天盼着薛姑娘进宫给你做好吃的么?现在她来了,也给你做好吃的了,你还叹什么气?”

宝幢拿起筷子翻搅起面条,虽然他知道薛宝宝向来习惯将臊子等调料堆在面条上,但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她过了个年,换了手法了,把肉肉都埋在了面条

“定是母后吩咐的,叫薛妹妹做这么清淡的东西来”。

宝幢怏怏不乐,他吃东西一点都不挑,薛宝宝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可他病了十七年,吃那些个水煮的、清淡的、没滋味的东西实在是吃得厌了,身体渐好后,就不太乐意吃。

薛宝宝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口味偏好,花样不管怎么变,都从没变成过这般清淡又寡淡的东西。

羊太后故作严肃道,“谁叫你整个年节期间都不好好吃东西,伤了脾胃,当然要先吃点清淡的东西”。

宝幢搅动面条的动作一顿,吸了吸鼻子,蹙眉,“味道不对”。

羊太后心头一跳,“什么味道不对?”

“不像是薛妹妹做的”。

羊太后不信,“你闻就能闻出来是谁做的?”

宝幢肯定开口,“别人做的,我自是闻不出来的,但薛妹妹做的东西,我绝对能闻出来”。

他说着挑了根面条咬了一小截,然后立即吐了出来,端起手边的白开水漱口,翘起唇笑了起来,“果然不是薛妹妹做的”。

羊太后忙也吃了口面条,疑惑道,“很好吃啊,怎么就不是薛姑娘做的了?”

宝幢根本不接她的话头,捏着茶杯顾自道,“唔,薛妹妹已经进宫了,还进了小厨房忙活了半天,也的确是在做面条,这一点毫无疑问”。

他虽然没有自己去看,但叫西柳偷偷去瞧了一眼,绝不会有错儿。

“可现在,好不容易端来的面却不是薛妹妹做的,要么是送膳食的奴才胆大包天,中途偷吃,又随意弄了碗面来敷衍塞责。

要么就是母后怀疑贫僧别有居心,故意装成一副非薛妹妹亲手做的东西不吃的模样,所以就换了薛妹妹做的面条,好试探贫僧了”。

宝幢说着竖掌朝羊太后微一躬身,“母后,贫僧猜得对也不对?”

羊太后,“……”

你猜对了又怎么样?

猜对了,你就大本事了,然后就可以当面质问你亲娘了吗?

“母后,若是不喜薛妹妹,直说就是,何必拿吃的开玩笑?贫僧饿了十七年,最不喜欢人家拿吃的开玩笑了”。

宝幢说着仰头看向羊太后,依旧是平日唇角含笑,悲悯众生的模样。

羊太后却无端觉得他琥珀色的桃花眼竟真的如琥珀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乍觉微暖,实则沁凉。

一如他的人,初见只觉温煦如冬日暖阳,久识其实沁凉如清泉冷玉。

他回到她身边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在薛宝宝入宫后,更是几乎天天腻在她身边,看似母慈子孝、母子亲密,羊太后却知道,他离她依旧隔着从京城到神农山的漫漫长路。

十八年的生离与隔阂,又岂能在半年内消除?

她知道,所以怀着一个亏欠于他,有愧于他的心想要弥补这十八年来她亏欠他的东西,想要弥补那缺失的漫漫长路。

她知道儿子口中说着“不喜欢薛妹妹”“不喜欢拿吃的开玩笑”,是在